姜璇在马车里将方才阿殷与陈豆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里,待阿殷回来后,她一脸唏嘘地道:“姐姐,陈家郎君为了保护我们变成这个模样,如今重伤在身,还坚持保护我们一路到绥州,真是尽忠职守。”
说着,心里也是极其佩服陈豆。
阿殷没有说什么,靠着车壁,微微阖眼,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歇息。
姜璇又小声地道:“那位侯爷待姐姐也挺好的,把这么忠诚的人放在姐姐身边。若是换了其他人,说不定都撂手不干了。”
阿殷睁开眼,说道:“是要好好感谢陈豆。”
姜璇如小鸡啄米式地点头:“若非陈家郎君,说不定我们还不能顺利去绥州呢。”
恭城隶属绥州,绥州中心城也不曾起其他地名,直接与州同名。都在同个州,路程自然不会太遥远。从恭城到绥州,约摸三四日的时间。
有虎眼虎拳,还有范好核三位郎君一路相送,加之阿殷最宝贝的莫过于是她的核雕,核雕微小,几个小箱子便能装完,姜璇细软也不多,通通都装在阿殷新置办的朴素马车里。一路上非常低调,倒也没招惹劫匪山贼之流。
姜璇惦记着陈豆的恩情,每天到客栈里歇脚时,总招呼陈豆一起歇息,还给他熬了治疗烧伤的汤药。有吃的喝的,也不忘陈豆。
阿殷看在眼底,总觉得有一丝怪异,可到底哪儿怪异却又说不出来。
四天后,一行人到达绥州。
绥州乃一州中心,极其热闹繁华。街道错综复杂,主街道足足有八条,成三个“井”字型分布,各有东西两市,又因得了皇帝特赦,每逢初一十五二十一都无需宵禁,一入了夜,坊间灯火通明,夜市摊档林立,更是车水马龙。
姜璇惊叹于绥州的繁华,一入了绥州,便左看看右瞧瞧的,目不暇接,只觉哪儿都比恭城新鲜。
“姐姐,你瞧瞧那人!居然张嘴吞剑!还有那边,卖的是什么?好香!”
阿殷含笑道:“坐好来,别四处乱蹦的,小心蹦着……”
头之一字还未说出,姜璇已经“哎呀”一声叫了出来。阿殷道:“瞧你,我话都没说完呢,你就真蹦着了。”她拉着她的手,探头望了望,见没什么大碍才温声道:“我们要在绥州住很久呢,慢慢瞧,总有一天能瞧完的。”
姜璇嘿笑一声,倒也不敢四处蹦跳了,乖乖地坐在车窗旁,掀开半点儿车帘打量着。
她忽然又道:“咦,绥州的姑娘长得真好看,姐姐你过来瞧瞧,那边有一个姑娘和一位郎君在斗核。就是那个姑娘,穿着绯红齐胸襦裙的。”
阿殷听到“斗核”二字,眼睛便亮了几分,也跟着探头望去。
果真不远处有人在斗核,可惜隔得太远,看不清他们雕刻什么,不过其中一个姑娘的确生得不错,雪肤水眸乌发,有几分姿色。
姜璇收回目光,目不转睛地看着阿殷,又道:“不过还是不及姐姐好看。”
阿殷笑道:“小嘴儿天天抹了蜜似的,每天变着花样夸你姐姐。等会先找客栈安顿下来,”她抬眼看了看天色,仍然尚早,又道:“之后再去上官府拜见元公。等拜师一事定下后,正好今日初一,绥州不宵禁,我带你去逛逛夜市。”
姜璇开心极了,连忙催促范好核赶紧儿找家客栈安顿下来。
范好核笑着应好,却也不急。
他以前行商时,来过绥州,晓得上官家住在绥州最南边的文德街。文德街上的府邸非富即贵,时常有核雕技者闻上官家名声而来,盼能入上官家从此平步青云。
稍微离文德街近一些的客栈,几乎都没有空房。
范好核去问了几家,果真没有剩余的房间。阿殷也不强求,选择了稍远一些的客栈,地方离南市颇近,十分热闹。阿殷安置好后,便准备前往上官家。
岂料刚下了楼梯,便见听得一片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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