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岚缩在袖子里的手,忽然动了。
一道银光闪烁,刺向阿殷的心口。
可是在离心口只有半指的距离时,却硬生生地停了下来。陆岚觉得自己的胳膊要断了,手腕上的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拧断她的手腕似的。
一声咔擦,陆岚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手腕一下子软了。
银针堪堪落地,却被一纤纤素手接住。
阿殷对她道:“我告诉过你的,我能靠我自己。”
陆岚瞪大双眼。
她哆嗦着唇。
殷氏居然故意激怒她!
阿殷站起,再也不看陆岚一眼,往外喊了声。
一直侯在外头的仆役如风而至,咧开嘴笑道:“姑娘有何吩咐?”
阿殷道:“告诉你们家侯爷,先留着她。我妹妹身上受过什么罪,我要一一奉还。我从不主动害人,可敢伤我妹妹,恶人也罢,害人也好,我不在乎。”
仆役连忙应声。
阿殷绝尘而去,留下一脸惨白的陆岚。
仆役方才在外头把里面的话听了个七八分,登时了然这永平过来的侍婢,而是穆阳候留给殷姑娘的仇人!既然是仇人了,他也不客气了。
还住什么耳房?柴房都便宜了她!
仆役恶声恶气地道:“来人,拿捆绳子来,把她绑到外面的槐树上。殷姑娘吩咐了,这可是伤了殷姑娘妹妹的仇人!”
登时,有两个仆役进来,抬了不懂反抗的陆岚,直接绑在了槐树上。
仆役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如今又得此女令侯爷心头宝不喜,无需吩咐,羞辱的手段伸手即到。
所以陆岚才羡慕永平的贵女,只要一个眼神,底下的人就前仆后继地讨她欢心。
可是殷氏那么卑贱,她凭什么能得到!
她想要挣扎。
然而越挣扎便被羞辱得更厉害,男人对女人的羞辱,能是什么?这些狗奴才,她做鬼也不放过他们!
阿殷赶回城南医馆。
她让所有男人回避了,然后才掀开了姜璇的衣裳。这一掀,阿殷的手便抖了起来,鼻头一酸,眼泪险些掉落。洁白的肉体上是密密麻麻的针眼。陆岚的心极狠,越是看不到的地方她扎得越狠。倘若她没发现银针,李郎中仅靠把脉又如何能诊断出这些针眼!
她深吸一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
她整理了情绪,方将李郎中唤了进来。她一一交代了姜璇身上被银针扎过的地方。李郎中道:“这倒是好办了,还请姑娘放心,我立马就开药方。姜姑娘送来得及时,只要好好休养,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她点点头。
“有劳郎中了。”
李郎中又道:“不过眼下姜姑娘还在发热,不方便挪动,只能在医馆里等到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