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得罪过卫师傅吧?”
“我想没有。”
“那我求你一件事,行不行?”
“金站长您别抬举我了,我郝星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仓库管理员,已经是食物链的末端了,哪有被人求的资本?”
“看你说的,你本事比我大多了,就别谦逊了。”
第一次和郝星单独接触,金重山看到了这个年轻的身体下隐藏着的无限能量,坐在那儿气定神闲,仿佛万事都在我掌握,没什么能难倒我的自信。尽管自己是她的顶头上司,但丝毫没有一点胆怯紧张受宠若惊或者是巴结,一副大街上见了陌生人的气定神闲。
夸人当然是有目的的,没人会求一个自己都不看好的人。郝星当然知道金站长这么客气的原因,谁让她有个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小蚊子军师呢?
“在股市上亏了多少钱?”郝星觉得这人被逼疯了,不然怎么会范坚强说什么他都信呢?急于将自己从这种无端的纠缠中摆脱出来,所以也不绕弯弯,单刀直入。
“一百二十万。”小蚊子的声音。
“一,一,一百多,万。”金重山先是一惊,她怎么知道我在股市上亏了钱?莫非老范告诉她了?好吧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免得我多解释。于是很听话,也很艰难地将这个数字报出来,在平均月薪不足两百的年代,这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得四百多年不吃不喝才能有这个存款额啊,所以谁听见了这个数字都会惊起一身冷汗,这个数字他不敢去回想,每次这个数字从脑海中经过,脊梁骨都在发寒。虽然躲避着对方的目光,但眼角的余光还是发现面前的女孩居然对这个数字无动于衷。或许自己不是当事人吧,淡定,金重山想。
“金站长月薪多少?”郝星问。
“三百二。”金重山很老实地回答。
“家里有别的收入?”郝星继续问。
“没。”金重山低下了高傲的头。
“那您亏进去的钱是从哪儿来的?”郝星问话云淡风轻,但金重山感觉句句都像刀子,每一刀都能刺出血来。
金重山是党的干部,没少接受教育,这几天还特意翻看了几个被枪毙的贪官的贪腐金额。左祥云才246.7元,肖玉璧也才3000元,但他们的结果是一枪毙命。自己这个数额,需要多少颗子弹,才能表达罪有应得?
“……”金重山脑子有些迷糊了,使劲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他没说话,小蚊子给自己换了一个愉快的躺姿,悠悠地替他回答:“挪用的朵岭粮食储运站的。”
“单位那五百万里的?”
金重山听到这个答案,一脸惊愕地道:“这你也知道?谁告诉你的?”
“在市公司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不知道,但你到了朵岭粮食储运站,我们都知道你是一个骄奢淫逸的人,每天带头胡吃海喝,上班晚到下班早退,公车私用。是个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下来是因为朵岭粮储的五百万,这五百万的曲折来回,别说全单位的职工,就是整个朵岭,知道的人也不少。”郝星坐在老爸的老板椅上,双手放在桌子上,一副正义凛然法官的样子。
“那你帮帮我吧,不帮我我就死定了。”金重山道。
“给我个帮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