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举此刻已经慌不择路,跟着弟弟上了吉普,他认识郝星,他的姐姐和妹妹都在人家厂里,他已经弄得很清楚。郝星和郝天沐是凯茵德的真正老板,他也心知肚明,他们凯茵德每天的惊人收入,妹妹无意中也曾向他吐露。但他没动过凯茵德的心思,他是个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人。帮了他姐妹弟弟的人,当然是他的恩人,他从没想过要动凯茵德,因为那是他家人所在的单位。
郝家在千柏园买了两套房子,哪一栋,门牌号多少,他也相当清楚,就连他弟弟这几天住在千柏园小区,他也不是不知道。
此刻他唯一想表明的是自己的清白,不能因为自己,改变姐姐弟弟妹妹刚刚走上正道的人生。他往后面看了看,他的两个手下没有跟上来,这就比较好说了。
“我……”开口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候夏明亮说话了,“哥,你没事吧?”
“没,没……”
“你怎么跟坏人混到一起了,表妹说你有危险,所以我们在门口等你,哥,你别在那个厂里干了,尽跟不学好的家伙混一起,迟早有一天会出事的,来凯茵德上班吧,咱一家人在一起。”
“表妹?”
“郝星啊,你不知道吧?郝星是咱表妹,凯茵德厂的大老板是她爸爸,她爸爸是咱的姨爹。以前见咱是城里人没走动,怕被人说巴结我们,进城来开厂的时候,觉得和咱平起平坐了,所以来找咱,见爸妈都走了,咱都混得不好,所以才招咱进凯茵德的,不是亲戚的话,怎么会一家人都进得来?凯茵德在江城可吃香着呢,工资是整个江城工资最高的。”夏明亮是个简单的青年,他相信郝星说的话,他们是穷人,从小被人欺负,人人都避之不及,没人愿意和他们攀亲,现在有个有钱人说是他们亲戚,他怎么可能不信?不然人家图他们什么?难不成看你家地基里埋着金矿?何况那平房还是公家的,不是他们私人的。
“凯茵德的大老板是咱亲戚?郝星是咱表妹?”夏明举的脑子有点晕,这怎么可能?困难的时候,他求爷爷告奶奶的,什么亲戚都找过了,没人有眼睛看他们兄妹,他所知道的亲戚里就没有一个姓郝的。不然也不会和姐姐想过带着弟弟妹妹跳长江。
郝星听到夏明举把自己的名字说得那么清楚,真是惊出了冷汗,合着你踩点已经踩到凯茵德去了?把我的底细弄得挺清楚?
陌生人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一般会露出狐疑,上下打量一番,再开个不咸不淡的玩笑。“好心?你的心怎么好了?”
“远房亲戚,隔得有点远,而且我妈妈那边的嫡亲叔伯的亲戚太多,别说你们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爸记得。农村人都以有个城里亲戚为荣,所以,他记得很清楚,只是没告诉我们,咱进城开厂的时候,他才让我去你们家的。你们是城里人,我们在城里开厂,总算谁都不巴结谁了,所以我爸才让我们走动走动,免得生疏了。”
车开到江边停了下来,郝星关了车灯,冲夏明亮道:“你在车上眯一会儿,我和你哥下车聊几句。”
夏明举从弟弟妹妹嘴里得知,凯茵德的老板为人极其仁义,大老板平易近人,对谁都一脸笑,从不摆老板的臭架子,小老板也一样,成天一脸的笑,对谁都一视同仁。谁都愿意和他们打交道,因为相处特别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