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清明干笑了两声,站起来道:“郝站长,我是考你的,一年不到,朵岭粮储连着换了两次站长,前两任都不合格,导致国家财产受到极大的损失,金重山的一百多万,把这个单位弄得满目疮痍,就需要一个有责任心,敢于承担责任的站长。恭喜你,郝站长,你通过了考试。我的眼光没有错,任命你为站长,我很放心。”
这个关清明来的时候一阵风,去的时候也一阵风,到了中餐时间,留他吃饭,人家居然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坚决不搞不正之风。
郝天沐心想也不至于矫枉过正啊,上级领导来单位,到了午餐时间,应该招待,跟搞不正之风有什么关系?
送走了关清明,郝天沐也开车回家了。他心里非常不舒服,王鑫亿当站长,私下收受贿赂上万,金重山更过分,来单位才半年就挪走了一百多万,他呢,被人骗走了三千六,就差点被请进局子,要不是郝星适时归还,他已经被关进去了。
这件事过去得并不久,但他一直不敢去回想,今天一生气,突然想起来,觉得有必要问一下闺女,那三千六到底是不是郝云天那个骗子良心发现还回来的。好像自从那笔钱后,郝星就变了一个人,从一个被家长操心的小孩,变成了一个处处替家长解决问题的懂事小女孩。
今天关清明的出现也很奇怪,急匆匆地带着两个人跑过来,关起门来说的那番话,明明是真的想平账,被他一反对就变成了考验。你要是理直气壮的?为什么眼神缥缈?我要是答应了,那一百多万岂不是被我弄没了?我对得住党和人民吗?
你怎么知道金重山抓不回来?你怎么知道他还不了钱,即使还不了,也可以让他打工还债呀。你为什么要将他的欠债给消了?难道这些钱不仅仅是金重山花了,你关清明也有份?
金重山啊金重山,你害了多少人?整个单位的两百零八号员工,你远在异国他乡的儿子,还有那个被铁轨压断腿的萧公安。你死不足惜呀,居然在你逃跑之后,还有人下来向我施压,关清明,你在金重山的事件里,到底起的什么作用?
对了,他突然之间问王鑫亿干什么?王鑫亿难道隐瞒了政治背景?以前考察那么严,哪有背景可以隐藏?而且改革春风吹来之后,是个人都希望有个海外背景来满足虚荣心,他有政治背景,难道会藏着掖着?社会早就重返笑贫不笑娼的怪圈了。
走得匆忙,忘记了那四个彪形大汉,从后视镜里看到远远跟着的两辆摩托,他不禁哑然失笑。算了,当这些人不是我的保镖,跟我没关系,既然管不了,就不管了吧,恐怖总有一天会消除的。
杀人抢劫犯真的在凄惶逃离的时候踩空了楼梯摔死了?但愿吧,希望这骇人的新闻别再发酵了,就此打住。
要是放在从前,郝天沐肯定要想想,反对关清明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了,因为他的资产数额大得可怕,有没有这个铁饭碗,他已经不在意了,他也没有当领导的欲望。
无欲则刚,无欲则刚,荷包里有了钱,才能真的做到无欲则刚啊,不然成天畏畏缩缩的,前怕狼后怕虎,生怕得罪了上级领导,自己的饭碗不保,一家人的生计成问题。
说起领导,建筑公司的超市的那些人,都不知道多喜欢接受他的领导,他说一没人会说二,没人会在他背后说一句坏话。比之在国营单位强多了,国营单位,职工端的国家的饭碗,你当干部的少发了他们的工资试试,哪怕少发一块钱,看是不是有人跑到你办公室跳起来骂你。所以,储运站的站长,他还真不稀罕。
嗯,我还有家凯茵德服饰集团,还有蝴蝶服装批发交易大楼上的诸多商铺。这一切都拜闺女所赐啊,她突然之间哪里爆发出来的这么大的能量?
经过省棉仓库的那个铁路涵洞,郝天沐一拍脑袋,想起自己昨晚认了五个外甥儿女,可怜的孩子,我得去看看,赵艳芳给他们安排了住宿没有,给他们加了薪没有。
打定主意,出了涵洞,就往江城方向疾驰而去,他注意到四辆摩托,两辆跟了上来,依然保持一前一后,另两辆转头回了朵岭。
郝天沐叹了口气,既然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凯茵德服饰和我有任何关系,我今天还是别去汗口了,这哪里是保镖啊,明明是派来监视我的。他无可奈何地掉转了车头,关心令人受累呀,连自由都失去了。算了,回去给表哥表嫂打电话吧,好好解释一下,免得那几个孩子等得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