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重山。”金钦报出他爸的名字,得意地等着迎接巴结的目光和讨好的话语,可出乎意料,人家嘴一闭,肌肉一扯,抑制不住的,那是什么表情?对了,鄙视?
“怎么了?你不认识我爸爸?”对郝星的表情很不满意,他不甘心地问。
“认识。”郝星挤出一丝笑道:“对了,你爸还是每个月给你寄钱吗?”
“也不是,他说他找了个第二职业,有时候赚得多,就一次给我们寄一年的钱,有时候几个月一分钱没有。”金钦道。
“哦?你爸那么有本事?找了第二职业?是干什么?”
金钦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应该是炒股。毕竟国内是不让干部有第二职业的。”
“哦,你妈呢?她给你寄钱了吗?”
“寄呀,我妈就有规律多了,她每个月到了七号必定把钱给我寄过来。我妈是江城一把刀,很厉害的,休息日都不闲着,总有医院请她做手术。”金钦道。
“哦,你真幸福,父母两根蜡烛点亮了你,燃烧尽了他们自己。”郝星虽然对金重山的印象很不好,但他对儿子的爱,是值得赞扬的,哪怕已经把这个儿子养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巨婴。
“啊?”金钦有些迷糊。
“你父母为了你这么辛苦,你准备怎么报答他们?”郝星一双眼睛在探询,想看到这人的人性,可结果让她很失望。
“报答?我爸说了,水往下流天经地义,就没听说水往上流的。”这是金钦的回答。
似乎这个谈话本身就侮辱了他,这是在骂我不知恩图报吗?金钦厌恶地闭上了嘴,不再说话。郝星抬起头,见宁平望着她,撇着嘴,头在慢慢摇动。
郝星坐到宁平身边,问怎么回事,宁平把路上的事说了一遍。本来在异国他乡碰上了同胞,他是很开心和人家结伴,每次碰到的结伴的都懂得aa制,因为这样既可以减少两个人的旅途开销,又可以尝到更多的美食。但遇上的这个金钦就不一样了,吃饭跟你一起吃,付账的时候等着你付,等你付完了,他也没有事后给你算清账的意思。住宿两人分享房间本来打算平摊费用,但人家跟着你入住,等着你退房,压根不提付一半房钱的事。你旁敲侧击,他假装听不懂的,你直言不讳,立马就得罪了他,最奇葩的是,得罪之后他很健忘,转头又缠着你,继续当你的寄生虫。
到旅游景点需要买门票,他不买,能混就混,混不进去,他玩翻墙游戏。跟他聊天,他每天就是自己老爸是个大官,自己在日不落留学。把自己夸上了天,做的事却令人人切齿。一次两次的别人不跟他计较,时间长了,就绕道走了。哪怕旅游路线和他一模一样,也不愿意跟他结伴,路上碰了个面对面,还故意抬头看天。
郝星又坐到老爸后面,道:“爸,确实是金重山的儿子,不过他好像不知道他爸发生了什么事。而且金重山夫妇太惯他了,养了个白眼狼。听他说父母都在外面搞第二职业,就是为了供他读书,他觉得理所当然。完全不知道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
“哦,这样啊。金重山这是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为了儿子毁了自己,结果儿子还毫不领情,这算是因果报应循环不爽。那算了,到了葡萄园找个地方放他下去,下面就别带他了,别好心好意帮人,还落个埋怨。”郝天沐是个爱憎分明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恩将仇报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