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柳枝枝发给孟侦一张她的今日look。
清纯女大生的黑长直,顺到白色风衣两边,下面一条黑色直筒裤配黑色板鞋。
看起来可爱又舒适,真跟小白兔似的,暖乎乎的,特别勾人保护欲。
秒懂她的用意,但孟侦没白色外套,现在买来不及。
柳枝枝长叹气,从抽屉里拿出一对能配成情侣款的手机壳,让他把他从孟茱拿里抢来的星黛兔挂件,重新挂手机上。
下午她去店里找人时,叶凡神神秘秘,难得正经模样,耳边那排猪刚鬣耳圈跟着晃起银光。
“小嫂子,我有话跟你说。”
窗边的双人桌上,她和叶凡四目相对。
后者斜眼瞪她,语气极差,“你知道侦哥有多难吗?”
“嗯,我明白的,你放心吧。”
“小嫂子,你别老气侦哥!”
叶凡回忆到前几天,陪侦哥在休息室喝酒。侦哥连续喝了一周,喝到不省人事时,对着一个手镯滔滔不绝。
“为什么要用堕落这种话?我希望你好,我在努力对你好。”
扪心自问,孟侦不认为他闯进柳枝枝的生活,导致她的生活状态下降。
“枝枝,我们有话好好说,我可以改。”
怎么就堕落了?
这句话让孟侦觉得,他长久以来的努力,全部没有意义。
他和12年前一样,毫无变化毫无长进。
“枝枝,再给我个机会,不要走好吗?”
......
叶凡点到为止,留柳枝枝一个人沉思。
随后她给孟老板发消息,说到了。
两人到花店捎上花束,一同去医院看望钟嘉诚。
病房门开着一条小缝,孟侦晃一下牵着她的小手,眼神带着些许冷意。
“哎呀——”
柳枝枝撒着娇,昂首嘘声道,“开心一点嘛,我们不给别人看笑话。”
内里所有的不安和焦虑,孟侦都在这一秒平息。他瞥眼,拉开一个牵强的笑容。
随即她清清嗓子,咚咚敲门,“钟学长你好,我是柳枝枝,替张教授来探望!”
听到柳枝枝细细的声音,钟嘉诚以为错听,原本经由昨天,已经雨天转多云的眉宇间,多出几分喜色。
他从钟望男朋友发来的邮件里收回视线,抬额点点抬在空中的腿。
“亮子亮子,快把我这条腿放下来!”
“脑子里瘀血扩散了?”
亮子打个哈欠,坐起来倚在沙发背上,双脚放地,“好不容易给你骨头接上,你要面子还是要腿?”
“你赶紧的!”
“柳枝枝看你出丑的时候看得还少?”亮子没搭理他,兀自往门口走。
听着他和柳枝枝的问候声,钟嘉诚连忙整理床被,挺直身板坐正,探首时双眼亮着光。
看清柳枝枝牵着的男人,以及两人头顶的米色情侣针织帽后,他满腔热气冷却,脸色猝然一白,嘴角垮在地上。
两具身体正在逐步逼近,钟嘉诚睫毛快速扑闪,脸上用力牵起一个笑容,“枝枝,你怎么来了?”
“学长好!张教授外出学习,说让我替她来看看你,这束花也是她老人家的心意。”
柳枝枝把怀里的花递给亮子,转额昂首,对着孟侦嫣然一笑。
“来就来了,带什么果篮?你钟学长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
亮子也接过党入伏递给他的果篮,放在侧面那堵礼盒墙上,招呼两人随便坐。
柳枝枝摇摇与党入伏十指相扣的双手,“孟老板买的。他说这是对前上司的心意,不能含糊。”
前上司。
钟嘉诚眸底浮起一抹讽刺的意味,接着就听党入伏同他说道,“枝枝说之前跟着你工作,学到很多。我替枝枝谢谢你。”
舌尖吐着锋芒,字字迸发火苗,瞄准钟嘉诚这面残垣断壁,攻射冒着火星的艾草。
一大一小坐在沙发上,连体婴似的紧紧粘连。
钟嘉诚胸腔很快攥起一把旺火,快要烧干他的心智。
如此处境,亮子率先开口,“对了枝枝,昨天你学长还问你怎么不进来。”
“昨天什么?”柳枝枝狐疑道。
“就那份白粥,你在楼下坐那么久,我问你你还不好意思。”
柳枝枝惊讶地大张嘴巴,视线从党入伏转到张希亮,最后定在半撑在床头的钟嘉诚身上。
她解释道,“你们误会了。”
“什么误会?”亮子问。
这时坐在身旁的党入伏说道,“最近我奶奶住院,那碗白粥是中午点外卖时送的。本来要丢,枝枝工作上有事情,一时没来得及。”
“对的。”柳枝枝看向亮子,“我当时坐在那里正在想广告词怎么写,以为你要帮我丢掉。”
真实事由明了,不止早已咬牙切齿的钟嘉诚,亮子同样哗然失色。
“不好意思啊,你也没说清楚。”柳枝枝看着他。
“害——”亮子替他黑着脸的,目前下半身不遂的兄弟找补道,“没事儿,粥太凉了,你钟学长也没喝。”
“哦。”
众人纷纷噤声,因为眼前桌子上,放着一个空的一次性黑色餐盒。
盒身上的logo,和孟奶奶昨天中午吃的那家一模一样。
病房倏地寂静下来,钟嘉诚忽略亮子递过来的眼色,按下按钮,病床渐渐变平,丝毫没有调节气氛的意思。
“枝枝,你学长要休息,我们先走吧。”孟侦对她侧耳道。
“好。”柳枝枝跟着欠身,做告别,“那我们先回去了。”
自己兄弟躺病床上无地自容,张希亮替他致谢,送两人离开。
再次回房后,钟嘉诚已经坐起来,对阿姨说,“现在就丢掉。”
“好的先生。”阿姨拿着新鲜的花束和果篮,路过张希亮时使个眼色。
他嘘声道,“果篮放外面,别丢。”
阿姨顿悟,点点头出门。
路上孟侦缄口不言,到休息室便套上拳击手套挥拳送腿,每一下都似乎要把沙袋打烂的发力动作。
柳枝枝手里攥着他的冷帽,陷入沉默。
透过这个身影,她好像看到了以前狂妄生长,自成一派的党入伏。
十几岁的年龄,他脆弱且倔强。
有与笼子以外所有世界为敌的冲动,也有没人帮他擦药时,缩在角落里假装无所谓,麻木成习的无助。
网线那头,童心熬着大夜给她出主意:【哭!】
明显不符合他俩的运作方式,柳枝枝准备来软的,倒水,拿着纸巾,往他身旁走。
偷瞄一眼挥汗的男人,他脸色如潭,眼神透着股寒翳。
柳枝枝扯着娇艳欲滴的声色,“孟老板,你累不累呀?”
砰砰砰砰——
动作力度更大,声音更响。孟侦屏蔽周边,半个眼神都未曾分给她。
“孟老板。我耳朵疼。”
砰砰砰砰砰——
柳枝枝继续拉长尾音,拉着软绵绵的音调胡乱撒娇,“头疼,肚子疼,下面也疼,浑身都疼。”
顷刻间,孟侦停下动作,双手叉腰,大气儿不带喘地弓身打量她。
四目相撞,他转瞬即变的凌厉眸光照着柳枝枝,连带她拿着纸巾的手也定在半央。
“下面也疼?”孟侦侧首,双目如炬,像车雨刷那般,在她逐渐发热的脸上由左扫到右。
两道火光堵得柳枝枝埋首,小声困惑道,“我说了吗?”
接着手里纸巾被夺,孟侦折身脱手套,随便丢桌上,捞着她的肩膀往里屋扯。
一道低沉男音入耳,“柳枝枝,你看我的这个眼神,绝对算不上无辜。”
这回他直接上锁,打开空调,让柳枝枝自己脱,随后到卫生间冲澡。
水声哗哗响,柳枝枝撒个谎,或是直接溜走,都能使她免于一难。
想孟老板啊!
今天没那么痛了。
特别是从医院出来,柳枝枝就想跟他黏在一起。
想法已定,她朝里面喊,“那给你弄一次,以后就不能生气了。”
抽湿巾清理好身下,柳枝枝全身脱光,钻进他的被窝等人。
枕头有点高,她重新调整,发现下面有条类似于月经垫那种防水材质的米色毯子。
哦莫,确实喷太多了换洗床单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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