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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她反着用了。”

傅敬远拿了傅威的手杖,用力砸了一下地,狠狠盯着桑晓晓:“嘴是灵光。傅元宝还真是能挖人。什么犄角格拉都能找出个有模有样的。”

桑晓晓冷声呵笑,更是轻蔑。

夸她就夸她,带上傅元宝干什么?不过是自认为得罪不起傅元宝。她桑晓晓才是不能得罪的人。

桑晓晓连着傅元宝一起骂:“把傅元宝和我一起提?我们一起去配钥匙吗?他配吗?”

在桑晓晓身边的秦蓁注意到视线,侧头看过去,发现了停靠在不远处路边的车,以及摇下车窗的傅先生。傅先生饶有兴趣望这儿看呢。

她当下内心倒吸凉气,不由赶紧收回视线,伸手拉桑晓晓的衣服:“桑小姐,这不合适。”

桑晓晓完全不觉得不合适。

王叔去接人,到现在没能接回来。傅家让她这个外来人在家门口应付事情。

傅元宝这人问题很大。

“元宝元宝,名字起得土里土气。旧时代长工就爱这种名字。半点气势都没有。”桑晓晓嫌弃完傅元宝,继续将矛头对准自己面前那群人,“怎么着?还不打算回去?非要三请四催着,让人说傅家傅元宝家门口没丢钱。你们才能走?”

傅威火一点点被拱上来,眼神发横,撩起袖子想动手。

到这地步了,听了半响的傅元宝总算开了车门,从车上下来。他听桑晓晓骂人听得心情好,以至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连招呼人都比往日客气。

“二伯。傅威。”傅元宝叫了人,朝屋门口走着。

今天是见朋友和喝茶,傅元宝随意挑了件深色衣服便穿出了门。偏生这个朋友喜欢黄金,为了友情,他拿出朋友以前送的金链子挂着。

一身装扮非常暴发户,全靠张脸支撑。他自己浑然没觉哪里不对。

他视线和桑晓晓对上,轻点了下头,随后望着傅敬远:“今天家里有客,没法招待。傅威腿还没好,二伯还是把人带回去合适。”

傅敬远本来就是要将傅威带回去的。他沉着脸,解释并意有所指:“傅威是想来和你打牌。新来的小姑娘年轻,情绪激动了些。”

傅威瞪着傅元宝:“你不会连打一场牌的功夫都没有。”

傅元宝给秦蓁打了个手势。

秦蓁这回不再拉桑晓晓的衣服,而是快速借力揽住桑晓晓肩,直接将人转了个身往屋里带:“好啦,接下去就交给傅先生。桑小姐刚才说话说累了吧。我们去喝茶。”

桑晓晓第一次见傅元宝,人还恍惚。她一个不察,人已经被秦蓁往里带了三步路。

回过神来,她闭上眼痛苦:天啊。

怎么会有人土到在脖子上挂手指粗的金项链啊?她一直以为这么土的行为是电视上放出来夸张的,原来真的有人会这么干!

她人脸都没看清,只记得被深色衣服衬得愈发闪亮的金色。沉重闪耀。

好土好土好土!

桑晓晓被土到话都没了。

很土的傅元宝等身后人走远,再度开口。这回他语气可没刚才那么客套,也没喝茶时讲经验那么慢条斯理、推心置腹。

他半点不觉得面前一大批人带着武器危险,甚至走到了傅敬远和傅威面前。

之前他几乎没将傅威放眼里正着看,现在他对着傅威说着:“腿不疼?”

傅威当然不可能说自己腿疼:“早好了。”

傅元宝一脚踹上傅威的腿,听见傅威一声惨烈的叫,叹了口气:“这不是还没好吗?”

傅敬远抬手一把想扯开傅元宝,结果手却被傅元宝抓住了。

傅威在那儿疼到直吸气,周遭一群人却是大气都不敢出。傅敬远的几个手下更是犹豫,不知道要不要上前帮忙。毕竟上一回傅威被送回傅敬远那儿,别的几个帮手全因为闯屋子被抓了。

这回真打起来,大家一起斗殴,肯定得一块进去。

傅元宝把傅敬远的手强行放在傅威脑袋上:“二伯。人有底线。原先这腿伤属于意外,非怪在我头上,我也懒得去解释。这次就当坐实了说法。”

他收回手:“过日子不要总动手动脚。像我右手,留下点后遗症,感觉不好。”

傅敬远听得很明白。

傅元宝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在说。要是傅威再敢上门,以后干脆就当个跛子。

身为长辈被人这么下面子,傅敬远当然得要回点里子:“傅元宝,都是自家人。往后总会有需要帮衬的时候。你西郊的厂子最近招两个……”

傅元宝回了他一句:“城南接下去两个月的药材,我会让王叔去收。”

傅敬远脸色大变。

“松县明年后年有一批好的货。我听说大伯那儿似乎盯得很紧。不知道二伯知不知道?”傅元宝明明是提了个问,却没想要答案。

因为傅敬远脸色更差了,一看就是不知道的。

哪怕大伯二伯都是本家人,碰上利益相关,照样能斗个仿佛全然没有血缘关系。

傅元宝觉得这群人很没意思。活了几十年似乎半点作为人的长进都没有。没他今天出门喝的茶有趣,更没刚才门口骂他名字土的姑娘有趣。

“我家这两天不待客。”傅元宝侧身摆了摆手,往屋门口走,“二伯事情忙,早些回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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