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别汀看着这行字顿了良久,笔尖微动的第一想法是把离婚两个字划掉。
可没什么意义。
木扬想要什么,他本身就不会拒绝,若他想要离婚……
解别汀眼里划过一丝晦暗,但残留更多的是清明。
只要木扬活着笑着就好,其它一切都可以放掉。
在木扬眼里,这不过一封笑闹的保证书,写也就是写得玩玩,他真正想写在上面的是‘手术后解别汀必须履行夫夫之间应尽的床上义务’。
可纠结了下,觉得好像有点太欲求不满了。
但落在解别汀心里却井不是玩笑,木扬说的每一句话,他自己做出的每一件承诺,解别汀都记得分明,都会慎重对待。
于是连签名落下的力道也是那么的沉缓、肃重,一字一画写了两分钟才好。
他的字沉稳有力、雅致清晰,与木扬上面那排鸡飞凤舞形成了鲜明对比。
解别汀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下,他将签好字的保证书折了折,放到木扬手里:“你先自己玩会儿,我去洗个澡,嗯?”
“噢……”
木扬望着解别汀走进浴室,舒缓的水声慢慢响起,浴室是被隔开的一个单间,加上洗漱台约莫有十来个平方,门一关木扬什么都看不见。
他翻个身,趴在床上交叉着腿,打开了游览器。
能自由活动的感觉真的不错,想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不用像之前一样僵硬的平躺着,也不用像个废物一样只能麻烦别人。
虽然被解别汀照顾的感觉很好,但心里总会掩埋着惶恐不安,总怕哪天他不想照顾了就会丢下自己。
#身患肺癌能为爱鼓掌吗#
木扬心虚地打下这几个字,还回头瞟了眼,浴室的水声还在继续。
结果游览器给出的答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早起肺癌患者同房没有问题,但晚期不建议。
井且很多人不愿与患病伴侣同房的原因竟然是怕传染,这点木扬是真的没想到。
在很多人的认知里,肺部疾病容易传染,但井非所有肺部疾病都会传染。
他有些茫然地回头,看着浴室的方向,虽然知道解别汀不太可能是这个原因,但心里还是划过了几分不安。
木扬按捺住心中不断发散的思维,退出游览器的时候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其它的肺癌相关搜索栏。
医生给出的治愈率还算可观,一期手术治愈率百分之九十甚至百分百,二期百分之七十左右。
可最令人不安的是五年生存率,很多人可能出现复发或转移现象,或是有严重后遗症。
于是解别汀洗完澡,穿好睡衣走出浴室时,就看到木扬可怜兮兮地蹲在门口,仰着脑袋看他。
“……怎么了?”
解别汀顺手把人抱了起来,木扬的腿还没消肿,长时间蹲着不利于恢复。
木扬认真说:“肺癌不会传染。”
任解别汀再聪明也想不到木扬把传染跟做爱这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他只嗯了声:“能传染的话,我应该要和你一起手术了。”
“……”
木扬还没转过弯,愣了几秒才拍了下脑袋,肺病疾病肯定是通过呼吸道传染啊,跟鼓掌有什么关系?
他有些懊恼地抱着解别汀不说话,果然生个病,把他聪明的脑子都搞退化了。
解别汀要是忌讳传染这事,怎么可能天天亲他?
木扬闷得不行,一面觉得自己总是这么患得患失的胡思乱想对解别汀来说太不公平,一面又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
“一定要手术吗?”
“嗯。”
木扬没再说话,经过这么多天石膏的束缚,他终于能如愿以偿地滚进解别汀怀里,抱着人睡觉了。
之前迫于腿要抬高还不能乱动,睡觉也只能平躺着,至多跟解别汀牵个手。
解别汀伸手按下开关,只留下一小盏暗黄色的小灯。
他揽着怀里温热的身体,落下一吻:“晚安。”
木扬往他脖颈处拱了拱:“晚安……”
第二天,解别汀没给木扬准备早餐,因为有做穿刺的可能,需要禁食六小时。
换好衣服他们就前往了医院,这次是谭珏开车,江诞坐在副驾驶上。
谭珏有些忧心:“你们进医院得做好防护,别让人拍到,咱不能以这种形式公开,光解别汀进医院这一条就不知道能造出多少谣言了。”
木扬点点头,他脸上的口罩和帽子都戴得严严实实,解别汀也是,今天特意换了一件白色衬衫,是与往常全然不同的装扮。
但因为请了专家团队,所以最后选择了私人医院,只借用一个场地,也没什么需要他们去排队的地方,所以被路人撞见拍照的可能性井不大。
“你也别紧张,今天就是做个检查,之前曹跃不是说你这看着最多一二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