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皇后之事应该提上日程了,娘娘是后宫之主,这事还得娘娘来主持操办,臣回头让人把京中适龄闺秀的画像和家世等详情送来给娘娘过目。”
傅长卿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她,幽深的目光让夏如嫣觉得颇为不自在,她咳了两声正要说话,就见傅长卿皱眉道:“娘娘身子还未好?”
夏如嫣一怔,听他又道:“是宫人伺候不周还是御医开的药方不对?过了这么久娘娘竟还在咳嗽,臣那里有……”
他没说完,夏如嫣连忙打断道:“本宫已经好了,方才不过是清一下喉咙而已,都督有心了。”
傅长卿的表情便僵在脸上,几秒钟后才恢复平常:“如此,是臣想多了。”
夏如嫣头一回在他脸上看到类似尴尬的神情,正在心里偷笑,就听他又说:“娘娘何故将臣派来的人拦在殿外?”
这下轮到夏如嫣表情僵住了,她抚了抚膝盖上衣裙的褶皱道:“都督不用老是送东西来,那日本宫已经收了你一块暖玉了。”
那个装暖玉的盒子夏如嫣打都没打开过,回去就让孙姑姑丢库房里了,眼不见为净。
傅长卿眸光微沉:“娘娘还在为那晚的事情生气?”
听他提起那晚,夏如嫣心跳当即漏了一拍,她忙对孙姑姑道:“你们先下去吧,我和都督有话要说。”
见宫人们都出去了,前殿里只留她和傅长卿两人,夏如嫣才羞恼地瞪着他道:“都督还好意思提那晚?难道你觉得本宫不该生气?”
她怎么说也是个女子,他居然一言不合就扒她衣服,这完全是在毁她清白,若是原主恐怕都要羞愤得自尽了!
傅长卿默了片刻,站起身对夏如嫣施了一礼道:“那日是臣冒犯了娘娘,误以为娘娘是细作假扮,是臣的错,还请娘娘恕罪。”
“做过的事情说句恕罪就完了?”夏如嫣忿忿地道,“那日你对我那样,根本就是…”
她咬了咬唇,有点说不下去,回想起那天自己被他看了个光,夏如嫣的耳朵尖又开始发红了,她恨恨剜了他一眼,将头别开道:“就算你是个太监,也不能随意对女子做那样的事情!”
她说完后傅长卿半晌没说话,夏如嫣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对太监来说他们的身份就是最大的耻辱,她刚才那样说该不会激怒傅长卿吧?
夏如嫣有点发虚,偷偷地转回头,发现傅长卿脸上正挂着一副古怪的表情,直到两个人的视线撞上,他才垂下眸子沉声道:“都是臣的错,不知娘娘要如何才能原谅臣?”
夏如嫣一时间想不明白他刚才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但看起来似乎不像是发怒,再听到他说这种话心里总算有些解气,高高在上的厂公居然求她原谅,看来傅长卿这个人也不是全然不讲道理的。
只是他问她要怎么样才能原谅他,她能说什么啊?她也想不出自己能提怎样的要求,若硬要说的话,她希望他不要谋害赵恒,让他稳稳当当做一辈子的皇帝,可是她能这样说吗?明显不能。
于是夏如嫣便慢吞吞地道:“算了,本宫知道都督是为了皇上着想,只要都督尽心辅佐皇上就行了,别的…别的本宫也就不说什么了。”
傅长卿看了她一眼,拱手道:“辅佐皇上本就是臣的分内之事,娘娘不必忧心。”
夏如嫣矜持地点点头:“既如此便好,公公以后也切不可再对其他女子随意做这样的事情…”
“臣从未对其他女子做过这样的事情。”傅长卿打断她,一双凤目凝视着夏如嫣,“臣只对娘娘做过这样的事情。”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夏如嫣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这人怎么说话的呢?怎么听怎么有歧义!她捏紧了手里的帕子,慌乱地站起身道:“本宫有些乏了,都督还请回吧。”
她转身逃也似的进了后殿,完全没发现身后的男人正深深地凝视着她,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傅长卿还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大步离去。
厂公且慢(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