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是何大哥让我熬的药。”李花端着托盘进来,就见柳绡穿戴整齐,靠在桌边,眉眼间蕴含几分哀愁。
柳绡轻应一声,把药碗捧在手里,小口小口地喝完了,一点都不觉得苦涩,毕竟没有什么可以同她内心的苦涩相比。
早上窝在熟悉的怀抱里醒来时,她恍然觉得昨日的一切,应该是个噩梦。可惜,她没办法说服自己,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已然在她心上身上留下了印记。
何崇给她全身涂好了药,殷切叮咛了几句,便离开了。
是她自己不想呆在床上,才穿好衣服下来,她不想躺着,那样总让她有种任人宰割的错觉。
“夫人,昨天春祭发生的命案您知道吗?”李花抱着托盘的手指发白。
“什……什么?”柳绡一副才回过神的样子。
“就是昨天,主持春祭的老神侍死了,听说吐了一地的血,后来又有人在一处悬崖下发现了三具不成人形的尸体……”
即便知道是谁做的,柳绡还是心头一惊,连心跳都快了几分。
“见过的人说,那些人死前就经受了毒打,死后又被巨石重碾,可惨了……”李花拍了拍胸口,她一向胆子小,听了这事之后更是吓得要命,想找个人聊聊,也好让她感觉自己有个伴。
柳绡脸色的确有些苍白,“找到凶手了吗?”
李花见她也是受惊的模样,心里安稳了些,“哪里找得到?昨天鼓山上人那么多,谁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街上人人都在传,那个王爷知道了这件事,下令要严查凶手,我还听说,死的这四个人都做了很多坏事,兴许是有人替天行道了……”
柳绡附和地点了点头,“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谁说不是呢……”
柳府二夫人苗氏的院子里,传出阵阵凄惨的哭声。
“老爷,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啊!”苗氏半老徐娘,伏在柳至图腿上,哭得好不伤心。
“表舅中毒惨死,表弟也遭人抛尸,这可让人怎么活,我那位姨妈好不容易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就这么没了,是哪个遭天杀的干的,老爷,你一定要找到凶手啊!”
柳至图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苗氏哭得一脸浮肿,皱眉道:“你放心,继王已经知道此事,他不会允许有人在他封地上撒野的,孙土和包四的事,一定能找到凶手。”
“我昨日便让人严查城门进出,让官兵全县搜查,但凡有嫌疑的,都先收押,待审了之后,再放出去,我就不信了,那凶手还能消失了不成?”
柳至图摸了摸苗氏的手,“你就放心吧,表舅和表弟也帮过我不少,我不会让他们白死的。”
苗氏点点头,听柳至图这么一说,稍稍放了点心。
她知道这两人没少干坏事,但有她在,有柳县令帮衬着,有什么人敢对他们出手,关河县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是谁这么不自量力,害死县令姻亲?
“老爷,王爷那边来人,说让您过去。”管家候在门外,说了句。
柳至图起身,安慰了苗氏几句,便出门了。
早先皇室的一处行宫,如今已经成了楚必的继王府。
宽敞的大厅里,楚必握着一卷书,闲闲扫过两行,离雾在他身后,不轻不重地给他捏着肩膀。
“下官见过王爷。”柳至图躬身行礼。
“嗯,柳大人坐。”
“王爷召下官来,可是关于昨天两起命案的事?”
“雾儿,你先下去。”楚必握住她的手,回头看了她一眼。
离雾点点头,提起裙摆,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