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等等,我还没准备好!”
他背靠床栏,再无躲避的余地,一个冰凉的吻就将落下,索性认命的闭上眼。
被亲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算起来占了便宜的人说不定还是自己。
屏住呼吸,静待着那人的靠近,许久……没有反应。
少年心中疑惑,试探着睁开眼来,只眯起一条缝隙,便见那人近在咫尺,笑的很好看,带着些许顽劣,非要他睁眼看了才肯亲一般。
狼崽子有些迷茫,老狐狸趁虚而入,俯首便要啄在他唇上。
怎料得此时,好死不死一声巨响传来,随即地动山摇。
由着这一阵震颤,本该落在虞扶尘唇上的吻,也偏离至唇角。
少年郎未经人事,即使宛如蜻蜓点水,也足以失神许久,可于风长欢而言,十几年啊……
他等了十几年想吃的肥肉,莫名其妙从嘴边掠过,只沾了星点油沫,不足以果腹,反而更饿了……
他双手绞着身下的被子,眼眸因没能如愿而显露出嗜血戾气。
如若可以,再补上一次也未尝不可,奈何难得温存的气氛被破坏。虞扶尘见他脸色一变,随即眼神变得寒厉,甚至隐隐透着股杀气,蓦地变了个人似的。
“师尊?您这是怎么了?”
他一时没能确认,本想阻拦,但风长欢已然起身,捞了件外衫披在肩头,冷声道:“动静闹的不小,为师出去看看,你在此地不要走动,等我回来。”
虞扶尘还想拦人,方才的异样令他不安,可风长欢阔步出门,只余背影隐于夜色。
“师尊……”他无奈道,“你穿的是我的衣服……”
——
“所以,为什么师尊会在你房里?”
任凭明斯年想破天去,也猜不到自己的师尊与师弟会睡在一张床上。
这会儿他也是被响声惊动才出门查看,和虞扶尘一眼,衣衫不整的他脸色是红的。
“说来话长,倒是你,伤势已经无碍了吗?”环视一周,没发现步音楼的身影。“凌雪宫少主不在?”
“莫要提他!”明斯年系着腰带道:“他让我留在此地,不可乱跑,待他查明情况自会回来。”
“……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明斯年叹口气,斟了杯酒顾自饮着。
他招手让虞扶尘随他一并入坐,纠结许久,才挤出一句:“有件东西,想托你转交给师尊。”
平日和风长欢多说半句话,这人都会争风吃醋,别扭好半天,如今现成的机会摆在眼前不要,反而是要拱手让人……不是他的性子啊?
惊愕是意料之中,明斯年从乾坤袋中取出被层层包裹的物什,递到他面前。
“是支水烟杆,师尊他受禁咒所害,总吐血不是办法。我按照桃源的秘方为师尊调制了烟叶,能缓解病痛。”
“你如此有心,师尊定会开心才是,为何要我转交?”
“我觉着你……和师尊关系不一般。”
听他这话,虞扶尘被口水呛得猛咳半晌。
……难不成已经给他发现自己和师尊同床共枕了?
这事今日才发生,没理由啊,莫非是步音楼告密……
小野狼心情复杂至极,也不知该应下还是该解释,尴尬的很。
“我……没有。”
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可疑了。
实则明斯年所指的仅仅是他有讨好风长欢的本事,每次同师尊在一起,那人总是紧绷着笑容,看似和蔼可亲,实则疏远生分,相比起二人,他才是多余的那个。
……他是个内心极为敏感的人,旁人态度稍有变化都会引起不适,所以他会先一步疏离。
榆木脑袋的师弟没有玲珑心思,不会深思其中含义,便一口应下,把玩着缀着珠玉,表面被打磨的乌黑油亮的水烟杆,暗自感叹这位师兄真是出手阔绰。
“难不成这个也是……”
“出自我听雨楼。”
陌生而低沉的男声代为解答,二人双双回头。
长廊转角处正立着个暗色人影,靠在栏杆上,一副慵懒之态静望着他们。
“你是听雨楼的人?”
明斯年终于忆起先前在廊中与他擦身而过,令他感到熟悉的黑衣男子,再细听这个声音……
“云无欲?”
不请自来的云无欲摘下兜帽,爽朗一笑:“许久不见,不知令师可还安好?”
“我离开桃源,现已师从于他人,师尊甚安,不劳挂心。”
虞扶尘满头雾水,传闻听雨楼接受修界各方人士的委托与指派,下设影堂、暗场等分设,并无明确立场,故而所行之事极为隐秘。
面前这位不知在楼中担任何等职位,光明正大出现在此,难道是为了任务?
比起明斯年,云无欲还是对虞扶尘的兴趣更甚,飞身跨过栏杆跃至二人身旁,顺势对前者抛了个媚眼,引得大橘瞬间炸毛。
“云无欲!你有病吧!!”
“嘘——不瞒你说,今儿个我这里有个大宝贝,不知您想不想看看?”
“滚!”
“放心,我没有恶意的,只想完璧归赵。”
说着,云无欲从袖中勾着红线取出一块玉佩,晶莹剔透,乃是上品,奈何正中一道裂痕触目惊心。
虞扶尘一眼认出那是他无计可施抵押给客栈掌柜的物件,下意识去夺,可云无欲却先他一步将玉佩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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