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荣卿虽然肩膀受伤,但闲不下来,这日早上又翻阅起公文来。文卿劝不住她,便在一旁通过口述为她代笔。
今天这日头晴好,二人对坐在窗下,阳光倒进来,空气中浮沉的颗粒一清二楚。她的字迹娟秀,荣卿抬头看她比前几日更加沉静的神色,心中不免存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曾,大爷莫要多想。”
意噎半晌,荣卿讪讪道:“这些日子辛苦你照顾我,有想要的东西么?”
“文卿并无想要的东西,”文卿垂眸淡道,“大爷莫要与我客气,照顾您是我的本分。”
她依旧客气,只是不如前些日子乖巧,反倒与她异常生分起来。荣卿心中有了猜测,“好,既然你如此说,我便只好自己寻两件玩意儿当作谢礼,到时也请你不要嫌弃。”
文卿执笔书文,笑而不语。
这时,外面传来谢锦玉的声音,“大爷,二小姐来看您。”
文卿一怔,应声回头,看见鹤生与颔首的谢锦玉一并站在门外静候。
密密麻麻的欣喜漫上心头,正当文卿欲意起身相迎,一只手将她握住。xγūzнaìωū⒊čō㎡(xyuzhaiwu3.com)
荣卿因为身体不济的缘故,手常年都是微凉的,将文卿的手裹住时,教人心中一个寒颤。
鹤生的目光移过来,文卿无颜以对地垂首避视,随荣卿一道起身相迎。
四人相面而立,荣卿拧眉道:“你来做什么?”
鹤生将手里拿的两件东西递给丫鬟,“听闻哥哥受伤,特地取了两根人参送来。”
“哦,我还以为你是特地过来看望你嫂嫂的呢。”说着,荣卿笑着紧了紧文卿的手。
文卿低眉瞧了眼对面的人,哂笑道:“大爷说笑了,我与小姑感情再好,也是不及你们亲兄妹的。”
鹤生知道是荣卿故意气她,故而含怒而不露,一旁谢锦玉自知不便久留,正要退去,却被荣卿呵住,“锦玉,你现在有事?”
“我、”
“没事便一块儿坐下喝一会儿茶,不耽误事情。”
于是,四人怪模怪样围桌坐下。
春桃斟上四杯茶来,众人各存心事地品茗,半晌,荣卿率先打破沉默,与鹤生道:“往后谢锦玉也是你的嫂嫂,你可千万不要只记着照顾文卿了,锦玉年纪小,又怀着身孕,更需要你的照顾。”
文卿一惊,看了眼谢锦玉,又看向荣卿。
这话实在颇为讽刺,谢锦玉已然难堪得无以复加,没了往日的娇俏模样,更加低下头去,恨不得将自己埋入土中一般,咬着牙不作吭声。
片刻的煎熬,才听她身边的人轻笑,“自然是要照顾的,小嫂小小年纪有了身孕,方才挺着个肚子来迎我,走两步还要歇一会儿,招人疼。”
谢锦玉握紧了杯子又松开,偷偷瞧她,但这时文卿已然忍无可忍起身,“我扶锦玉回去休息,你们兄妹叙旧吧。”
谢锦玉的肚子尚未显怀,也是冬日衣服厚实的缘故,加上她本就瘦小,怀了孕自然要比往常要累不少,一进了门,她便寻了凳子坐下去。
文卿狠狠关上了门,宽慰道:“锦玉,你不必气,我会让她给你赔罪。”
“不必了姐姐,计较来计较去我也累,”谢锦玉颓然,“况且,若小姑当真愿意照顾我,我何尝不情愿……”
言罢,她陡然察觉文卿神色微异,连忙解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我看她像好人,兴许能做个朋友。姐姐,我绝没有其他意思,你千万不要……”
她着急地看着文卿,文卿微笑着抚了抚她鬓角软发,“何必与我解释,我只是想说那人绝不是一个适合做朋友的人,由我照顾你就行。”
虽话是真心,但文卿自认这么说并非全然没有私心。
谢锦玉明白,所谓朋友也是真心。她虽然心中艳羡不假,只是事到如今,她绝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她抱住文卿,咕哝了两句,便在她怀里睡去。
一刻钟的工夫,等那人悄悄从窗户进来点了谢锦玉的穴道,这才浑身酸疼得解脱出来。
文卿肉肩道:“这丫头真是说睡就睡,你再不来,我的肩膀都要断了。”
鹤生笑道:“孕妇觉多。”
文卿觑她,“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
她依旧微笑,“做道士的大多知道一些病理。”
“病理?哦,这是病理啊。”
鹤生上前揽住了她,“别生气,你也听见荣卿说的什么混账话了。”
“那也要注意分寸,你与荣卿长得如此相似,要是锦玉误会了什么又该伤心了。你也知道她年纪小,先前讨厌你是因为荣卿,可如今荣卿如此又对她……”
“我明白……”
说着,二人又吻到了一块儿去。
在屋内一处阴暗的墙角,热切而小心翼翼地缠绵。
待消解了相思适才各自话别。
', ' ')('只是不知在各种娇媚的、渴求的、急促的、欲罢不能的呻吟中,谢锦玉已然悄然转醒。
无事,转瞬转过几天的日子。荣卿的身体好了许多,改日便可以继续公务,这日夜中,她动了动肩膀,看着镜中为她宽衣的女子,从袖中取出一件物来递与她。
是一支精美的钗子。
“送你的,”荣卿道,“我看你首饰不多,想来不是多余的。”
文卿愣了半晌,想起她上回说的话。只是她本就对荣卿心存不满,经了上回谢锦玉的事,更是瞧不起她来,因此虽念在她宽容自己,但脸色一时间来不及掩饰,摆了一脸的冷淡横了簪子一眼,“多谢大爷,只是我不是喜爱打扮的人,您送别人吧。”
荣卿伸出的手一僵,片刻,手指一紧,面露愠色,“我说了,这是我的谢礼,你若不喜欢,大可以送给别人。”
文卿瞧着她变幻的脸色,这才犹豫接到手中,“是,多谢……”
但接罢,荣卿依旧直勾勾看着她,文卿心里发毛,避视想要离开。
荣卿拉住她,“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文卿摇头。
“她跟你说了她跟我打赌的事?”她凝起眸光,“你怨恨我,所以对我如此冷淡?”
文卿脸色骤变,但并不否认。
“果然,她还是如此不守信用,我还以为这些年她会有所长进,没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荣卿大笑,“好,既然她不遵守游戏规则,我也只好放下身段,学她那些腌臢的手段。”
说着,她手下顿时收力,一把将文卿拉到身边。
“你、你要做什么!”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