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兽不知道唐心这么短的时间内经历了那么多,自然也就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当她现在的反应,是在为身世的事难受。
大掌贴着她的脖颈,指腹在她的脸颊上来回安抚轻蹭,“他们什么时候发现的?”
唐心摇头,“具体时间不太清楚,只知道大概是依依转院之后的事……”
所以,唐秉军并不像唐心所说的那样,是无辜的,是被陆昊廷欺骗,根本不知道贺岂凡那件事的前因后果,而是在知晓一切的前提下,对唐心不管不顾,把她当成一个弃子?
很好。
以为唐秉军是受了陆昊廷的蛊惑,本想念在唐心的面子上,将唐秉军摈弃在这次的计划之外,没想到那个老家伙根本不无辜,甚至还可能是整件事的主谋……
既然如此,就不能怪他不客气了!
严兽长眸一眯,眼神在这一瞬间变得凛冽起来。
唐心看着严兽眼中的阴冷,心头止不住地泛寒。
她想起了沈芳霏送来的资料,想起了的说那些话——
他当年找自己,是因为沈芳霏不小心流产,需要一个孩子瞒天过海,现在,也不过是把她当成替身……
唐心握拳,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了几秒,困难地吞咽了好几下,才干哑着嗓子开口,“你明天晚上……有空么?”
“什么事?”严兽目光微沉了下,没有正面回答唐心的问题——
明天晚上君临集团开年会,往年他是不出席的,最近帝豪集团的事进入尾声,他就算不出席晚宴,也要去露一面。
唐心一直紧紧地盯着严兽,怎么会错过他脸上细微的表情。
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幽暗的那一瞬间,唐心如入冰窖,心仿佛自由落体一般,狠狠地往下沉,被人抽干了全身的血液一般,脸色煞白一片。
严兽察觉到她的异样,浓眉一蹙,“怎么,有很重要的事?如果……”
“没有……不是什么大事……”唐心笑着打断,声音却干得像鞭子抽过空气。她想笑,想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正常一点,嘴角却怎么也扬不起来,只能作罢,“前段时间,我答应带依依和锐司一起去游乐园,最近那边晚上正好有活动,想带他们去看看,你要是忙,就改天吧,反正活动的时间挺长的,一直到年后。”
唐心住院的时候,为了安抚两个小家伙,他们的确承诺过要带两个小鬼去游乐园。
于是,严兽便没有多想,“明天公司年会,我走不开,后天吧。”
年会……
陆昊廷说明天是君临集团高层替那个男人办的接风宴。
而严兽,却说是年会。
唐心抬头,看着他在昏淡灯光下影影绰绰的五官,心头深深地迷惘,忽然没了主意,不知道该相信谁,累极地闭上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六点多,雨还在下,噼哩啪啦地砸在玻璃上,听得人心烦意乱。
唐心侧躺,看着窗外已经有些蒙蒙亮,却又罩着一层灰色阴霾的天,胸口愈发地沉重。
她几乎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眼睛干得厉害,也难受得厉害,昏暗的光线里都不太敢睁眼,因为一睁开就刺痛。
她抬手放眼皮上,遮挡了下本就昏暗的光线。
严兽本来就浅眠,更何况唐心在怀里翻来覆去的情况下?
他和唐心一样,也几乎一整晚没睡。
只要怀里的人一动,就会睁开眼,查看她的情况。
只是唐心一直迷迷糊烦的的没醒,严兽也就没出声。
这会儿见她醒了,严兽便不再保持沉默,低低地开了口,“怎么了?还不舒服?”
昨晚他们做了四次,最后那次结束,两人甚至连清理工作都没做,就直接睡了,严兽有点担心她受伤。
说话间,他遒劲有力的大掌,直接探到了唐心的腰腹。
开始,严兽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单纯想查看唐心的伤势。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莫名就黏到了一起。
大概是害怕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唐心比过去任何一次都热情,仿佛没有明天一样,放任自己沉沦,一次次主动地缠住上去,再也不控制压抑,在他耳边大声的嘤叫,指甲在他背上抓出一道道的红痕。
严兽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刺激,被惹得彻底燃烧了起来。
两人仿佛初识情事味道地兽一般,至死方休地纠缠打结在一起。
直到窗外的黑暗彻底地褪去,天慢慢地亮起来,剧烈晃动的床才终于停止,恢复了平静。
严兽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趴在唐心的身上,头深深地埋首进她汗涔涔的脖颈里,胸膛起伏地喘着气。
唐心也没好到哪里去,全身的骨头都好像被摇散了一样,每个寸肌肤都酸得不像自己的,双腿更是完全没了知觉,手臂软绵绵地搭在他的腰际,昏昏沉沉,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