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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晚上,天上乌云漫布,无法透过一丝月光,黑沉沉,似有风雨欲来。
教主主殿里,一片漆黑,满殿的黑暗似要将殿中主位上的男子淹没。
教主身边笼罩着一片低气压,浑身充满了孤寂与血气。一旦有人靠近,这充满血腥味的血气将化身利剑,刺伤了靠进的人,也刺痛了自己……
“报——禀告教主!”?
一位黑衣侍从急匆匆跑进大殿,声音断断续续,颤颤巍巍的。
教主一双嗜血的血眸看向前来禀告的人。
黑衣侍从顶着冰冷教主的目光,忙强自镇定,声音不再断断续续,但还是颤抖着声音说,“回禀教主,那位公子出事了!”?
教主眼中有血光一闪而过,眨眼间便当着惶惶不安侍从面前消失在了殿中。
过了好一会儿,侍从才察觉到教主的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便一下子瘫坐在了殿中苍白着脸,颤抖着用衣袖将额头的冷汗拭?去。
…………
转瞬间,教主就出现在白衣男子的殿中。
对于教主的神出鬼没,殿内的人早已见惯,察觉到教主出现,丝毫也不惊讶,教中的医者刚为白衣公子诊完脉,便立即上前,恭恭敬敬地禀告白衣公子的情况。
“教主,这位公子是情绪起伏过大,早在今早就动了胎气,但不知为何不换来侍从,硬生生忍到了现在,没有办法保胎,现在是要生了。如今宫缩已经非常强烈,下面也估摸也开得差不多了,可以叫来产婆查看一下情况,开始生产了。”?
教主挥手叫教医退下,换来前些日子早就备好的产婆进来。
一批黑衣侍从很快便将产房布置完毕。
随后负着手看向白衣男子?,眼中有一抹复杂一闪而过。
产婆很快便进来了,教主背过身离开了房间。
但是,很快产婆又出来了,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战战兢兢地跪在教主身前,声音带着惶恐不安。
“禀……禀教主,里头的那位公子身体过于虚弱,已陷入昏迷,根本……根本无法开始产程啊!”
产婆说完便提着一颗心,生怕教主一个不高兴,那她开刀。
但教主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进了产房。
产婆想阻拦,但已经来不及了。索性教主方才早就进了产房,也无所谓避不避讳的了。
教主看起来很是在意里头的那位公子,但这情况着实凶险。且不说这位公子身体极其虚弱,恐怕对于男人产子本就凶险的产程更是难上加难,更何况,这位公子是因为心绪不宁,情绪波动太大而导致的早产,极有可能是会胎位不正而难产的!
一旦难产,情况便会变得极其凶险,不说胎儿,就是大人也难以保住啊!我命休矣!
思及此,产婆也大起胆子,不等教主传召,便直接起身进了产房。
生死关头,人的求生意识爆发,产婆想努力拼一把,万一事情办好了,她或许就可以逃过一劫。
产婆着急忙慌的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教主正粗暴地掐着哪位白衣公子的脸颊,?想要将人摇醒,嘴上还说着什么,但她此时离得远,没办法听清。
——
教主进来后,看见床上呼吸微弱的人,心底一窒,加快了脚步上前。
伸手用力掐着男子的脸颊,脸颊周围都被掐得隐隐泛白,被小幅度地摇晃着。
“温书白!你不是很在乎肚子里的孩子吗?”?
“你不是很怕死吗?!”?
“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到地府与他相会!”?
“你做梦!我不允许,你们一家三口永远不能相聚!”?
“永远!”?
教主眸中的血红色更甚,恶狠狠地盯着温书白紧闭的双眼。?
——
待产婆走进后,看到?温书白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随后便缓缓睁开了眼睛,竟是恢复了意识。
虽然不知道教主做了什么,但方法奏效了。
?教主立刻起身,将位置让给产婆。
在教主起身的时候,温书白看着教主,嘴唇动了动,发出一些声节,依照唇语,隐约能辨认出几个字,?“孩子……你……唔……”?
但此时教主已经转身起身,并没有看见。
教主这次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不远处,看着温书白。
——
温书白耳边隐约响起男人的声音,听到他愤怒的质疑,心中的痛楚。
他想,他这次应当撑不过去了吧……
意识仿佛在海里沉沉浮浮……
但是孩子……
温书白挣扎着,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男人愤怒的双眼又恢复了平静,张开口,发出细微的声音解释。
但男人转身了。
他又要离开了吗……
腹中又一股痛楚袭来,温书白的思绪回到了那高高隆起的大腹上。
温书白深呼吸了一口气,含
', ' ')('下产婆递过来的参片,配合着产婆调整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再用力……
“唔……呃啊……哈……哈……呼……”
不知过了多久,腹中的胎儿才下移了些许。
腹中疼痛不断,胎儿奋力地往下钻,但只移动了些许。
忽然,下身一股剧痛袭来,上腹骤然干瘪下去,耳边传来产婆惊喜的呼声。
“胎儿入盆了,马上就好了,公子别继续用力,不要停!”
听着产婆的鼓励声,温书白仿佛又有了力气,双手按在腹顶,用力推着,配合着自身的用力,胎儿当真再次下移了一大段,下身有淅淅沥沥的羊水混杂着血水流出。
只是他羊水早就破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早就所剩无几,产道干涩,胎儿重重地刮过时,就像有人拿了一把刀在刮着,刮得他血肉模糊,浑身忍不住震颤。
但是接下来,无论他如何再用力,腹中胎儿仿佛被死死钉住了一般,不动分毫。
耳边产婆慌张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好了!公子没力气了!这可怎么办啊!”
温书白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绝望,连孩子……我都要失去了吗?
——
教主听到产婆的话,锐利的目光射/向她。
“可有其他办法?”
“有是有,不过如今公子的羊水流干,若采用推腹的话将承受巨大的痛苦,不过这也是最后的法子了!”
“那便推!”
——
温书白松了口气,还有办法就好,为了孩子,多少痛苦都无妨……
在一片令人难以想象的剧痛中,他再次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腹中有些空虚,耳边是孩子微弱的哭声,孩子没事了……
“不好了!不好了!产夫大出血了!”
产婆惊恐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他终究撑不过去了……
——
教主将温书白半抱在怀中,原以为温书白只是脱力晕了过去,听到产婆的话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抬头看向温书白的身下,只见有大片殷红色的液体在温书白的身下晕染开,才惊觉怀中人的温度很低。
看着产婆慌张的拿了块干净的布堵住温书白的下身,却只是减缓了血水流出来的时间,浸染的红色面积越来越大。
一股惶恐不安弥漫在教主的心头,他颤抖着双手摇晃着温书白,“不要睡!醒来啊!……”
怀中人终于张开了双眼,教主看见怀念多时的温柔再次出现在他眼中。
教主怔住了,怔怔地看着怀里满目温柔的人。
“阿殷……我陪不了你了……”
温书白似是叹息。
教主抱住他的手紧了紧,没说话。
“孩子……其实是你的……我从未……爱过他……”
温书白艰难地将手伸向教主。
“本想……编织一个谎言……从此远离你……”
“毕竟你……杀了我的养父母……”
“我……无法对你下手……如今这般……也好……”
“但稚子无辜,你要好好……”
教主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伸出手欲要握住温书白苍白的手,却不料,在他还未握上时,那只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不!”
“不!……”
产婆怀中的婴儿也似有所感地嚎啕大哭起来,无声的哀鸣回荡在大殿上空。
——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温书白的身体凉透了,教主才仿佛被这刺骨的冰冷所刺醒。
温柔地将温书白打理干净,教主抱着他打开了房间里的密室,走了进去。
密室的壁上覆满寒冰,根本不是人类所能承受的,但教主一步未停。
最深处,放着一口冰棺,冰棺周围都是用冰雕成的小狐狸,那是温书白最喜欢。
教主将温书白轻轻放到那两人宽的冰棺中,目光眷恋。
“本想百年后与你一同躺在这冰棺处,你怎能如此轻易就走了?”
“不过你休想离开我!我会找到办法,将你复活的!”
此时的教主满目偏执,一双血眸红得仿佛要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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