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发动,温嘉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那张门票,童凌的名字赫然写在上面。
她指尖捏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憋在心中,一直到喘不过气来才呼出来,事情好像又复杂起来了。
当天晚上,温嘉躺在床上,眼看着月亮出来又消失,夜色从深蓝变成墨黑才朦朦胧胧地睡过去。
她突然梦见阿红,脸色惨白地站在她面前,将一张照片举在她面前,厉声质问:“答应过我的事情,你怎么没有办到?”
温嘉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正好床的另一边陷下去。
“又做噩梦了?”陈易的手从背后伸过来。
“嗯。”她叹了一口气,手捂在胸口,心脏砰砰地快速跳动,“你洗澡了?”
陈易的手横搭在她腰上,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揽地更紧。他把鼻子埋在她的发间,呢喃地嗯了一声。
“你以前这么晚回来不都随便冲一冲,明早再洗,怎么今天这么晚还用了沐浴露?”她的瞌睡一般很浅,梦醒之后再难睡着,加上刚才叁两句话的功夫,她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这么多问题,睡不着了?”陈易的手威慑性地从她内裤边缘伸进去。
“别别别。”她在被子下抓住他的手腕。
陈易笑了笑,抽回手,“逗你玩的,要了你一个星期,今天不忍心了。睡吧。”
他似乎是累了一天,很快,均匀的呼吸声从身后传来。
温嘉翻了个身,睁眼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她在回忆今天下午的细节,以及刚刚做的梦。她有些懊恼,当时到底为什么会一时心软答应阿红的请求。这些年她自身难保,没有完成她的承诺应该也是情有可原。事到如今,阿红早已不知所踪,按照当年陈易的脾性,她早已凶多吉少,那这断头的托付仿佛像一块石头压在温嘉胸口。
她翻来覆去,能给自己当初一时心软找到的唯一理由或许就那个时候,她爱自己胜过爱陈易,她敬神佛胜过敬生活。
突然,她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亮了亮。
温嘉拿起来一看,一条短信,一封邮件,都来自李珍珍。
短信的内容是繁体:“给你发了邮件,看完删除。”
她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陈易,呼吸平稳,尚在熟睡中。于是她轻轻掀开被子下床,拿着手机到卫生间,点开邮件,里面只有一张份文档,是一张报纸的扫描件,很清晰——
夜色中带着的金丝框眼镜的男人搂着的一个年轻的女子站在星光门口。
报纸上硕大的标题是:“陈老板重回B市又觅新欢,深夜约会新生代女星童凌”
虽然是香港的报纸,但显然还是有顾虑的,没有直接吧陈易的名字放在上面。
温嘉靠在洗漱台的边缘上,捏着手机的手指发白。她咬着下唇,胸口起伏。又拿起手机,把图片放大来看。
童凌靠在陈易怀里,只露出侧脸,兴高采烈地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些什么,陈易则微微偏头,倾身听她说话。
她把手机放在洗漱台的边缘,自己坐在马桶上,用手压着的脸,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猛地吐出,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理不清的郁结都吐出去一样。
睡意早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温嘉删除了邮件,给李珍珍回复谢谢,推开门重新躺回被子里。陈易的手又搭上来。
“又睡不着?”他的声音带着睡梦中的迷糊。
“嗯。吵醒你了?”温嘉轻声说。
他低低的笑声带着沙哑,身体动了动,和她贴得更近,“没。快睡吧。”
温嘉一夜未眠,数了叁万两千一十四只绵羊,看着天光泛白,第一缕光线穿过城市落在阳台上,太阳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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