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平稳地停在星光门口。今天这条街上比往常更安静,带着一种压迫感,温嘉用余光瞥见沿街站着的都是些熟面孔的保镖。
司机想帮她开门,扶她上去,被她拒绝了。
她顺着台阶走上去,门口没有门童,也没有人迎接。她从大门走进去,径直乘电梯上楼找到陈易的包间。
房门紧闭,温嘉正准备敲门,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门内浓烈的烟味像是被泄了闸的洪水一样扑面而来,接着人流叁五成群地走出来。
一股烟味呛进她的喉咙,呼吸的节奏被打乱,她捂着嘴猛烈的咳嗽起来。咳嗽声引来了出门的那些人的目光,他们纷纷侧目看她,她压抑住咳嗽声,低眉站在门后。
这波人稀稀拉拉得走完后温嘉才走进去。
她的动作很慢,陈易坐在赌桌后面,金丝框眼镜放在赌桌上,疲惫地用右手捏住眉心,低着头没有看到温嘉,倒是站在他身旁的阿北先看到了她。
“嫂子。”他恭恭敬敬地喊她。
她没有看他,目光直直地看向陈易。
“黄文文、姜夕、付绍文,都是你。”她声音嘶哑,笃定里带着颤抖。
陈易这才抬起头。
他左手夹着烟,眼神中透露着疲惫,皱着眉头,本就漆黑的黑眸,此时显得更加深不见底。他对温嘉招了招手,温嘉没有动,但身体已经开始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
“为什么害死黄文文?”
“她自己坠楼的。”
“那是因为你要杀她!陈易!她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离开你。阿北站在我身后……”她手臂一直展,直指站在站在身后的阿北,“和姜夕一样,他的枪就在我身后。黄文文不是自己坠楼的,她是被逼的!”
她的体力有些不支,语气激愤地说完这段话后不得不大口地喘气,伤口跟着呼吸的节奏疼起来,她微微弯腰,一个更顺理成章地问题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脱口而出:“黄文文是不是你带去月华楼的?”
陈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阿北。
阿北会意地搬了一把软椅到她身后。
“滚。”温嘉的声音打着飘,语气却带着刀子。
阿北抬头看了陈易一眼,在陈易点头后,他才退出房间,并关上了门。
陈易把烟头碾在烟灰缸里,带着火红的烟灰触碰到烟灰缸里乱尸体一样的烟蒂堆,发出轻微的嘶啦声。他指尖泛白地压在上面,直到烟头的火红彻底熄灭才开口:
“你刚醒就来质问我,即使我现在说不是,你相信吗?”
他背靠在椅子上,头微微偏斜,眼尾吊起来,展露出一副越是疲惫至极越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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