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坦皇室的访问说意外也意外,说不意外吧也不意外。毕竟圣辉希望两国修好,拉蒙森最近也帮过几次人类,总僵持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
可尴尬之处在于,圣帕德是伊斯坦的首都,皇室回自己家居然是访问?
伊斯坦的大臣们都满脸屈辱,但是马车上的女皇却像是一夜长大了似的,没了以前天真活泼的样子,处处透着皇家的高贵冷艳。亲人的去世,国家的颓败,让这个原本被宠坏了的小女孩不会再哭闹了。
围观的伊斯坦人看到他们的女皇,激动得热泪盈眶。
“女皇陛下万岁!”
“自由之光普照!”
“帝国万岁!”
在异族统治之下卑微得快要忘记荣耀的帝国臣民高声欢呼,仿佛他们的国家还是那个称雄四千年的第一帝国。
“诸位稍事休息,”霍兰把人迎接进皇宫,“请随意,不用拘束,就当自己家一样。”
这本来就是我们自己家!伊斯坦大臣在心中破口大骂。
“我要见我舅舅。”缇丽丝盯住霍兰。
“哦?您不知道他去世了吗?”霍兰面不改色地微笑道,“很抱歉转告您这个不幸的消息。”
“让我去帝陵。”
“入土为安,对吧,这样不太礼貌。”
“我再说一遍,我要见我舅舅。”女皇一字一顿地说。
“我劝您不要再提这个要求了。”
“那我自己去。”
“您最好别这么干,”霍兰依旧笑得令人如沐春风,但说的话却不大让人开心,“不然伊斯坦女皇死在了圣帕德,我们会很难办的。不过您放心,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们会派人‘保护’您的。”
缇丽丝握紧了拳,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皇宫里陈设如初,树荫下的秋千还在,父母的画像挂在原来的位置,窗下有年幼顽皮留下的刻痕。
缇丽丝没有见过父亲,对母亲也只有一点依稀的印象,其余记忆里全是抚养她长大的舅舅。母亲还在的时候他会无奈地叫母亲表姐,陪自己荡秋千,睡前抱着厚厚的帝国编年史讲故事。
“缇丽丝?”
回过神的女皇转向窗外的人,眼神惊喜了一瞬间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冷下来。
“对不起,我……”埃洛斯一时有些词穷。
“殿下来做什么?”
“上一次……后来一直没机会见……”拉蒙森的王子有些讷讷地回答,“缇丽丝……”
“您不应当对我直呼其名。”
“为什么?难道你要我叫你陛下吗?”
“你叫我什么并不重要,事实上,我根本不想见到你。”逐渐失去耐心的缇丽丝说道。
埃洛斯咬了咬下唇:“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你父亲杀死了我舅舅!他杀了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想看见你!”
埃洛斯脸上似乎有几分愧疚又有几分愤怒,终于没忍住也叫起来:“那又怎样!他不也杀了我母亲!”
“不可能!”
“你知道什么?你以为你舅舅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伊斯坦七大世家是被他灭门的,而在拉蒙森他叛国出逃,不仅弑父还勾引自己的兄长!”
“你给我滚!”怒不可遏的女皇抓起桌上的墨水瓶砸出去。
被砸了一下的埃洛斯似乎冷静了一点,失魂落魄地转身走了,没几步就撞上了人,抬头看见自己的父亲冷着脸站在自己面前。
“埃洛斯,我不想再听到那样的话。”
接连被人责难的王子低着头踢着地上的石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你母亲是海因派人杀的,和他没有关系。”
埃洛斯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争辩:“可您不爱母亲……”
“的确,”克莱尔毫不留情道,“娶了她已经足够令我后悔了。”
“你们都疯了!”从来不敢顶撞父亲的埃洛斯气急败坏吼了一句,转过头不管不顾地跑了。
午宴说是宴席,实则就是谈判席,伊斯坦新任的外交大臣和霍兰互不相让。
“圣帕德,绝对,绝对,是伊斯坦的!”外交大臣拔高音量。
“是的,您说的太对了。”霍兰点头。
“圣帕德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