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病房里倒是拥挤得厉害,空调打得也不是很足,因此付小羽有时候乏了睡觉的时候,温淮轩就出去透透气。
付小羽没有再和许嘉乐单独说什么话,那个alpha沉默得厉害,只是温淮轩不在的时候,去楼下给付小羽和王小山买了越南牛肉粉和水果。
临近傍晚的时候,付小羽的胃口确实好了一些,吃了一整晚牛肉粉。
许嘉乐坐在一边默默地削了一个苹果,通过王小山递给了付小羽一个,然后又给王小山也削了一个。
他自己就懒得削了,只是喝了一瓶西瓜汁。
可是奇怪的是,嘴巴里却好像怎么都只有苦味。
日暮渐渐降临的时候,许嘉乐的心却也慢慢地沉了下来——
付小羽要出院了,而他,大概也真正失去了任何可以陪在这个oga身边的借口了。
未来,好像也不会再有任何借口了。
夜里他也根本不想去订酒店了,只是去便利店买了剃须刀和洗漱套装,草草在医院里打理了一下自己,然后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望着已经拉上窗帘的病房,那一整晚,他都感到很恍惚。
可即使再抗拒明天的到来也是没有用的,不再发烧的付小羽做了一遍检查之后,还是照常办理了出院的手续。
温淮轩一大早就开了车过来,把两个oga都接到了订好的酒店。
许嘉乐已经根本无所谓在温淮轩面前的面子了,他默默地蹭了一段车,一路看着王小山和付小羽办好了入住手续,然后住进了一个收拾得妥当、也做好防蚊的豪华套房里。
“许总,你……”温淮轩探寻地看着许嘉乐,试探着问了一句:“你呢?继续留在越南。”
许嘉乐没有马上回答。
只是直到一切都安顿下来,他的尴尬处境也终于无处遁形。
他不是不可以厚脸皮,他更不怕和温淮轩相处。
可是直到今天,他的脑子里,反复回荡着的,还是昨天眼圈红红的付小羽的那句“我会伤心的。”
他是真的没有立场待下去了。
“许哥,”
王小山这会儿也从卧室里走出来了,把他拉到一边,轻声说:“你什么安排?”
“回国吧。”许嘉乐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也说不上是什么表情。
后天慕容静雅就要手术了,昨天许朗还在问他能不能赶回来。
“唉,你这折腾得。”王小山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一下才说:“你放心,我陪着付总的,他这边要没什么状况,过两天也按计划回国了。”
“嗯。”许嘉乐最后还是走到卧室门口,轻轻地敲了下门,往里看了进去:“付小羽。那我先走了。”
躺在床上的oga抬起头来,和他对视了一眼,轻声开口道:“好。”
他们的对视虽然只有几秒,可是却好像一切都尽在了无言之中。
许嘉乐看着付小羽的面孔,看着oga圆圆的眼睛,有些苍白的脸色,单薄的嘴唇。
他的目光,已经几乎是一种近乎贪婪而绝望地梭巡。
思念在没分离的这一刻已经悄然缠住了他的脚。
许嘉乐像来的时候那样,拎着一个小包,回到了胡志明的机场。
不知道是不是两天都没睡好的缘故,五个小时的航班简直就像是一场酷刑,他浑身都在流虚汗,胃疼加上耳鸣前所未有得厉害,下飞机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不适感并不是错觉。
许嘉乐是真的病倒了。
他一回到家,就又吐又拉,整个人感觉都跟马桶相亲相爱上了,一刻也不能分离。
他半夜瘫在在卫生间的地板上,那副样子把夏安都给吓到了,趴在脚边时不时就用小白爪子扒拉一下他。
“宝贝。”
许嘉乐看着夏安,哑声唤了一声,然后又闭上眼睛:“宝贝。”
他只要闭上眼睛,就满脑子都是付小羽。
全都是付小羽。
提出分手之后,他从来没敢放任自己这样想念过付小羽。
因为那种感觉,就像是某种亵渎。
可是去了越南的这一天半之后,他却忽然发现他管不住自己的大脑了。
他发疯一般地回忆着——
从越南回来生病后,穿着一身白色tee冲过来对他表白的付小羽。
第一次发情期害羞地拉着他的手的付小羽。
付小羽圆圆的猫眼,付小羽在他耳边按捺不住地呻吟,付小羽穿着衬衫夹趴着的模样,付小羽颈后娇小的腺体,付小羽最后失望得打他一拳的样子。
还有最后付小羽握着纸巾,对他说“我会伤心的”样子。
他再也不能爱护付小羽了。
一旦没有了付小羽alpha的身份,他就没有爱护付小羽的资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