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坐下了,他喃喃地问:“那不是胡话?”
“我想不是。”
管家露出了微笑:“让我惊讶的是,伯爵大人很难得地说了一次真话。”
“但是我做了什么?”
“是啊,让我们来好好想想,您都做了什么。”
安得烈在他对面为原本只点了一支蜡烛的烛台又添上两支,他的目光并不是炯炯有神的,但却闪着细碎而睿智的光。
“莫尔先生,您有没有遇到过给您带来光明的人呢?”
“是指哪一方面。”
“心灵上的,某些人可能会占据您的灵肉挺长一段时间。当我们出生时,上帝把光分给我们每个人,所以人人都拥有自己的那一份光亮,这些光亮会随着我们成长而产生变化,或者增加,或者减少,有人看到了悬崖绝壁就干脆放弃,把它给熄灭了。”
莫尔有点艰难地思索着安得烈的话,他说:“那么伯爵说的是……”
“您把你的光芒分给他,所以他说感谢您,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可是……”
莫尔还不太通晓高贵的人之间应该如何交流,虽然安得烈说的话并不深奥,但他还是难以理解。这些话可不像表面读起来那么通顺,只要把头盖骨打开放进阳光就行了。
他停止了刚才想说的话,然后看着自己的手。
“那么我现在该怎么办?”
安得烈也看着他的手,他回答说:“心安理得地接受。”
谐谑的康塔塔正文21.一位访客
可怜的安斯艾尔伯爵在舞会上受伤的事很快就传开了。
发起这次假面舞会的安娜贝尔·格拉契亚小姐为了表示她照顾不周的的歉意——虽然那并不是她的错;这位小姐为了表示她的歉意特地准备了华丽的礼物,并且亲自驾着双轮马车来看望伯爵。
那些不甘落后的夫人和小姐们也纷纷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抽出一部分来购买慰问品和美丽的鲜花,安得烈为了方便,从午后开始就把大门一直开着。
安斯艾尔的伯爵府邸现在就像公园一样向公众开放。
莫尔望着堆放在房间角落里的那些壮观而夸张的礼物,担心总有一天它们会坍塌下来。
女士们总是很热情,特别是对着一个年轻英俊又很不幸的男人。
在一切都很完美的时候来上那么一点小小的不幸,这是多么令人心动的事,妇人们的母性和同情心全都不可救药地发作起来。
但是最让安斯艾尔头痛的并不是女士们身上的香粉味,也不是一刻不停地躺在床上装病。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连那些并不怎么叫人愉快的家伙也全都趁此机会登门造访,以此表示自己并没有被流行拉下。
这些讨厌的人当中,以瓦尔特?亚尔弗里德先生为最。
某天早上七点的钟声刚响,一辆四轮马车就顺着对面大街的坡道下来了。
瓦尔特从车厢中出来,他的车夫把马车赶到毗邻的街道上等着,这是个好现象,表示这位先生不会耽搁太长时间。
毫无骑士风范的骑兵团长拉响了门铃,这个时候克莱斯特伯爵府还没到开放的时间呢。
安得烈让仆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