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要从头说起了,算起来我们认识翁俪虹也有十几年了。”许茹卿端着茶杯悠悠说道,她的一对美目有些迷离,好像陷入回忆中似的。
“翁俪虹年纪比我小几岁,她的父辈原本也是高级军官,不过她母亲却是一位归国华侨的富家千金,在东南亚拥有庞大的家产,建国后不久国内政治局势风云变幻,由于她妈妈的出身和海外原因,在那段疯狂的时期内,她父亲在政治和事业上受到很大牵连,为了妻子的安全着想,她父亲就想方设法将妻女送出国外,所以她的童年是在美国的西海岸成长的,直到开放后,她们才得以回国探亲并且一家团聚,而我先生的父亲跟她爷爷当年都是黄埔四期毕业,两家的关系一直很好,所以翁俪虹在6岁的时候就认识我先生了。”
“后来在她快上高中的时候,国内开始开放搞经济建设了,她父母却因为种种原因而和平分手了,她母亲离婚后也就带着她到了美国定居,之后她一直在美国念书,从康奈尔大学毕业后,她就开始建筑设计的生涯,凭借着她的天赋很快就成为国际上小有名气的设计师,后来回国发展,嫁给吕军,吕军就是当年的西都市长,现在已经调到帝都去了,但她这个人脾气有些奇怪,一般的设计项目很难请得动她,而我先生也是因为世交的关系才把她给请来。”
许茹卿缓缓的将这个故事说来,虽然从她的语气和神态看不出什么,但是秦羽隐隐觉得这个翁俪虹跟她丈夫应该不是普通的朋友那么简单,这也解释了许茹卿为何提到翁俪虹的时候很为难的样子。
“问题就在于她的怪癖上,她不知道在大学期间受了什么反世俗的思想流派影响,从此敌视一切现代文明的成果,不但她设计的项目一律取材传统的建材和施工技术,而且在日常生活中也是摈弃一切文明产物,所以她一不用电话二没有email,除了她的助理没有人可以找得到她。”
“如果这个人找不到的话,钟伯伯的案子怎么办?”秦羽听出许茹卿话里的意思了。“所以,我今天正是要拜托你一件事。”
许茹卿扬起臻首,那对精光内蕴的美丽眸子对上秦羽的双目。“什么事,茹卿阿姨你请说。”秦羽毫不示弱的迎上许茹卿的目光,全面展示着自己的坚定和自信。
“这一段时间,我通过很多关系,总算联系上了翁俪虹的助理,我们花了不少手段,才让他透露了翁俪虹目前带着女儿吕青青正在云南的香格里拉度假,但他是无法为我们去疏通这件事的,况且我也不放心将事情托付给一个陌生人,然后”
许茹卿娓娓道来,说到此处停顿了下。“你是想让我去找到翁俪虹,并说服她出面为钟伯伯作证。”秦羽基本上明白许茹卿的想法了,主动开口接上她的话,香格里拉?又是香格里拉!
许茹卿那双美目透露出极大冀望盯着他,缓缓的点了点头。他举起茶杯送到嘴边又停住了,心里头有些迟疑不决,若按平时,许茹卿如此亲启玉唇求他帮忙,他是怎么都不会推辞的,而且他真心实意想要为她做些事,但是前不久他刚刚与舅妈刘嘉丽突破了那层禁忌,舅甥娘俩目前都正处于极为甜蜜的阶段,与姨妈白淑贞更是如胶似漆情深意长,前段时间飞了一趟东南亚新加坡,还好只有两天,前几天就去了海青花岛还好比较近的,这个时候让他抛下姨妈白淑贞和舅妈刘嘉丽在家中自个外出,这回要远去南滇香格里拉,实在是很难放得下心来,而且还是军训期间,这让他举棋不定,沉吟良久。
“茹卿阿姨也知道这件事可能让你比较为难,但是思前虑后,总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没奈何,只好向你开口了。”
“嗯,我是想,以茹卿阿姨你的身份和口才,去跟翁俪虹交涉不是更好吗?”秦羽小心翼翼的看着许茹卿眼神问道。
“呵呵,如果能这样就好了。”许茹卿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实话对你说吧,如果我去找翁俪虹,非但不能说服她,可能连她的人都见不着。”
“为什么呢,翁俪虹不是跟钟伯伯家是世交,你们应该都比较熟悉是吧。”秦羽提出自己心头一直怀着的疑问。
“哎,就是这个熟悉惹得祸,我也不怕你笑话,你钟伯伯跟翁俪虹从小青梅竹马,她可能一直都对你钟伯伯心怀爱恋,后来我们相恋结婚之后,她就减少了与钟家的走动,而且对我的态度一直不是很好。”
许茹卿一直平静如水的玉容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波动,好像提到翁俪虹这个名字触动了她记忆中不想面对的一些东西。
“所以这件事就为难在这里,我是没办法去跟她沟通,也沟通不来,而其他人我又不信任,唯一可以帮到的就是你了。”
“龙儿,你不会拒绝阿姨吧?”许茹卿的话让秦羽不知如何作答是好,他有些不自觉的躲开她那对黑白分明的眸子,掩饰性地将手中的茶杯举至唇边一饮。
没想到那茶汤虽然已不见热气,但温度仍然极高,他猝不及防下已经吞了半口,顿时唇舌皆被烫到,口中火辣辣的,又不好意思在许茹卿面前吐出来,只好强忍着含在口中待它转凉,虽然极力掩饰,但是脸上不由得露出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