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么?
一声苦笑,华明德几乎咆哮着开口,“宁家势大,假以时日,帝所不可控,定将成为大景朝的心腹大患!”
“呵!说什么心腹大患!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却还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么?”
华云思陡然提高音量,那仿佛轻易便能看透人心的眼神还有那仿若居高临下的上位者的威严让华明德一阵恍惚。
是啊!是他忘了!
这个女人,可是宁安澜啊!当初的大景朝的安澜公主,后来的太子妃殿下!
华明德一声嘲讽的笑,这一次,他嘲讽的,是自己。
“没错,当初,我是为了我自己,若非那般,舞儿怎么可能坐上皇后呢,华家又怎能有如今的……”
说到这里,华明德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倏的停顿了下来。
下一秒,他的表情变得不可思议,再下一秒,他整个人都变得恐惧了起来。
见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华云思这才淡淡一笑,“华相怎么不接着说下去了呢?苏曼舞是当了皇后,华家呢?华家如何了?”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华家成为如今的模样,分明都是拜你所赐!”华明德大叫。
“便算是拜我所赐,那华相可有听过一句话,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呢?哦,不对,说不定,在渔翁的眼里,宁家为鹬,华家却是连蚌都算不上的呢!您,觉得呢?”
华云思轻飘飘的打断华明德的歇斯底里,一句话,直直的说到了华明德心底最深处最为恐惧的地方。
“不!不是这样的!”沉默片刻,华明德再次失声反驳。
华云思轻笑,“既然已经清楚了,那么华相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仔细想来,当初的这一切,自始至终,难道不是那个人在暗中推动么?”
“他想要杀人,却偏要借着华相这把刀,苏曼舞虽贵为皇后,不过也是个从一开始就被那个人利用了的可怜虫罢了,所以今日,不管是华相,还是苏曼舞,落到这般地步,你当真以为,那个人会给你们半分的怜悯么?”
轻飘飘的话语,偏偏,每一个字都好似千钧重锤一般,狠狠的砸在华明德的心口。
他仿佛到了此刻才想起来,那个时候,那个人明里暗里的让他感到危机感,让他对宁家从一开始的警惕变成了后来的寝食难安,不除不快!
他仿佛到了此刻才想起来,当初,宁家的罪状都是他一手假造的。
他仿佛到了此刻才想起来,那件事过后,那个人说自己为了大景朝立了一大功,封后大典上,更是对自己,对华家论功行赏!
如今看来,这一切的一切,甚至包括整个华家,不过都是那个人为自己所留的后路罢了!
呵!可笑!可笑到了今日,自己才意识到这一切!
“败在那个人手中,或许从一开始,华相就没有退路了。”
华云思看着华明德的模样,不由的一声叹息,接着,她轻打了个手势,门吱呀一声响了。
青棋抱着一个檀香木的盒子走了进来,放下盒子,又将门关上。
“这是什么?”华明德眼神空洞,声音有些嘶哑。
“华相打开看看,便知道了。”
华明德将盒子打开,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里面,竟是他满满一盒子的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