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可是打到了纳兰茜的心口上,却是重如千钧。
“母后仁慈,儿臣感激不尽。”
皇后见她听明白了自己的话,也只是象征性地又宽慰了两句,“放心吧,那两个丫头,本宫就先让人派到教习嬷嬷那儿,什么时候将规矩学好了,本宫会想着给你送去的。”
“谢母后。”
皇后一走,纳兰茜便连坐着的力气都没了。
宫女过来将她搀起,纳兰茜强忍了悲痛,朝这些宫婢们摆了摆手,待大殿中一空,便伏于床榻,大哭了起来。
皇后今日这一出,摆明了就是想要警告她,将来到了大雍,若是胆敢有半分对她的不忠,必将将她公主的身分给废除,届时,一介布衣,又是异国他乡,她的日子,只怕是生不如死。
一边是皇后,一边是太子,她当如何取舍?
世事多变,若是太子能完全有能力把持了朝政,或者是早日登基,那么她自就不必再忧心这些。
可问题是,现在的父皇身体康健,并无不妥,她要如何做,方能两全其美?
“便是连一颗棋子,我也做不得了么?”
纳兰茜无声哭泣,自己悲惨的命运,她该向何人诉说?
皇后威胁她之事,相信她不说,太子那里也会收到消息。
若是太子再来相逼,那她当真还不如现在就死去,倒也干净。
所幸的是,太子并不曾派人前来逼迫。
她不知道的是,太子的心比皇后要狠一万倍。
得知皇后竟然敢威胁他要护着的人,纳兰雄自然是早有筹谋。
驿馆之内,纳兰雄与李默白一局棋毕,两人相视一笑。
“默世子的棋艺果然精湛,孤佩服不已。今日也算是输得心服口服了。”
“纳兰太子客气。”
“默世子的贺礼,孤都一一看过了,果然都是精品,孤心中甚悦。昨日,已与父皇商议了婚期。贵国礼部所选的几个吉日,都不错。”
“不知太子以为何时成婚为好?”
“不如,就定在一月后,如何?”
若是定于一月后完婚,那只怕这几日公主的鸾驾就得启程了。不然,一月后,只怕是无法顺利抵达兴城的。
“一切还要听贵国的意思。”
“那好。正巧过两日默世子也要启程归国,不知可否与小妹同路,如此,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有默世子在,孤也心安。”
古往今来,这样的事情,只怕也是头一遭了。
李默白只是微微笑了,“有何不可?茜公主一旦嫁入我大雍,便是默白的弟妹,理当照顾。”
如此,纳兰茜与定王世子的婚期,便敲订了。
纳兰茜的忐忑难安之中,她要离京的日子,便已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