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的一声,琴声突然被人用利剑拦腰砍断,琴弦顿时崩弹的四分五裂,一曲凄然的凤求凰也只留下了几个颤颤悠悠的尾音,连带着颤动的琴弦一起消弭了。
那劈断琴弦的刀此刻离景云时不过三指的距离,他甚至都能感到凌厉的刀锋要划开他的面具了。
此刻的郝连辰哪里还有半分怡然自得的神情,双目赤红像是要喷火,一把将景云时的衣襟扯了过来,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问他,“这琴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他不会认错,刚才他弹奏的这把琴正是二十多年前他摔落到城墙废墟的流徽琴,琴尾还有他亲自篆刻的“景”字标记。
旧物重现,旧曲重闻,本来以为深埋在地底的陈年往事随着琴音被翻了出来,郝连辰这才发现那些锥心的旧事根本就没有被深埋,它们只是隐藏在角落里,落了灰,等到被人轻轻一吹,每一个音符都如同烈火焚心一般让他发狂又煎熬。
二十五年了,溃烂的伤口永远不会结痂,只会在角落肆意疯长,等到发现的时候才知道为时已晚,早已在心中根深蒂固,谁也碰不得。
此刻晕过去的皇后也悠悠转醒,准确的说是被这曲子惊醒的。
此刻的她不顾仪态,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飞奔到景云时面前,也不管他面目可憎的样子,紧紧的将他抱在了怀里。
一旁的晏七七都懵了。
她完全在状况外,根本搞不懂景云时在做什么。
还有这琴,明明是在太医馆的院子里的,什么时候景云时还把这琴带过来了?
还有面前的这两个人,皇后娘娘也认识景云时?可是不对啊,景云时现在还没摘下面具,太子长得有这么丑吗?
要不是知道景云时的年纪,她真要以为他跟皇后之间也有什么不可说的故事了。
皇后只管哭,周围的人面面相觑也是一脸茫然的模样。
更让晏七七跌破眼镜的还在后面,她依稀听见景云时哑着声音叫了一声“母后。”
……
母后?
接着,景云时当着众人的面,手伸到锁骨处从下往上,慢慢的扯掉了满是刀疤的面具。
在场的人除了晏七七,全部都倒吸一口凉气。
晏七七此刻已经石化,信息量太大,她完全消化不了。
接着,她又听见景云时叫了皇后一声,“母后,儿臣回来了。”
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