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七七哂然一笑,“我以为,殿下刀枪不入,水火不浸。”
大概是郝连澈都未曾想到她如此牙尖嘴利,一时半会竟然没有反驳,只是眼眸的雾气压得更深了,倒让人瞧不清他眼底到底是何情绪。
恰好此时景殊在外面敲门,”殿下,有急报。”
虽然景殊平常没大没小,但做事极有分寸,跟在郝连澈身边日子久了,也练就了一副泰山压顶不变色的从容来,是以很多时候郝连澈都将他带在身边,已经视其为左膀右臂。
这种情况下,没有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来打扰自己的。
郝连澈只得凝住心神道,“七七,我没骗你,景殊有事情找我,等下我再来看你。”
没等到晏七七的回应,郝连澈抬脚便走。
望着郝连澈匆匆离开的背影,晏七七笑了,笑着笑着眼眶突然红了,既觉得委屈又觉得心寒,他就是这样,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从来不理会别人的感受,却又要让别人来感同身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到底在他心中算什么?只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可有可无吗?
晏七七深深吸了一口气,面上表现的不在乎,可人的感官还是敏锐的,她的心宛如被人揪成了一团,疼的几乎要喘不过气。
墨佛手还在桌上,郝连澈没拿走,或许是他忘了,晏七七将目光瞥向一边,擦干了眼泪,慢吞吞的走到一直摆在角落里的嫁妆箱。
做工精美的箱子都上了锁,钥匙都在她手上,晏七七细白如葱根的手指慢慢的划过箱子上雕刻栩栩如生的花纹,她神色早已平静,甚至还有点想笑。
没穿越过来之前,有一次她在某个景区花了五块钱求了一根签,上面的签文是“镜中月,水中花。”她不懂,于是去解签。
当时那个大师眼神莫测的看了她一眼,说如果是求姻缘的话就算了,签上的意思是,“峥嵘栋梁,一旦而捶,水月镜像,无心去来,一切不过是虚空一场,都是幻象。”
当时晏七七不觉得有什么,反正是好玩,可能那个时候她没有心动之人,对签文的体会不太深刻,放到如今,只觉得因缘际会所有的字词每一个都镶嵌的恰到好处。
她和郝连澈之间就是如此,在错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强求只会让两个人都痛苦。
欢喜虽然傻,但是她也发觉今天公主貌似很不对劲,脸色沉闷,一直郁郁寡欢的。
“公主,您是有什么心事吗?”欢喜的眼睛瞟到了桌上放着的墨佛手了,她其实是有些心虚的,太子殿下套了自己的话,结果马上就投其所好给公主送来了这个。
可是如今看来,公主貌似更不开心了。
难道,是公主在怪自己嘴巴不严实?
就在她胡思乱想,想找个合适的契机给公主道歉的时候,反倒是晏七七先开口了,“欢喜,你还记得我们在国公府那一晚我对你说过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