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殊神色大变。
可跟面露恐慌的景殊相比,郝连澈冷静多了,他甚至还冷笑了几声,那是带着得意的笑声。
景殊不解的看向郝连澈,只见平日里本就清冷孤傲的殿下,此刻烛光中半明半暗的侧脸弧度弥漫出冻皮穿骨的冰凉,哪怕是他平时就是一贯如此的表情,也让人觉得莫名一寒。
郝连澈嗤笑一声,“暴露?刚才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许世安连我是谁都没认出来。”
景殊将信将疑,“殿下您的意思是,就算是两人搭上了苗头,许世安对您的身份还是一无所知?”
郝连澈眼中的冷意已经消散不见了,用金箍轻轻拨弄几下跳跃的烛火,声音淡淡地,“你太小瞧公孙璃了,他这个人阴险狡诈,不见兔子不撒鹰,我的身份恐怕是他握在手里的最后一张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用,再说……”
像是想起了什么,郝连澈的声音凭空低下去了几分,沉吟了片刻才道,”再说,当初他最开始投奔的是摄政王,要是在以前说不定还能借摄政王的手杀了我,那样一来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可惜如今有我和摄政王的这层关系在,他要是真口无遮拦,摄政王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原来如此。
如今殿下的真实身份摄政王已经知晓,初为人父的狂喜如排山倒海一般的朝他袭来,只怕现在就算是公孙璃将郝连澈在晏国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摄政王一个字都不会信,就算信了,也会维护自己这个便宜儿子,他能想到的事,公孙璃自然能想到。
“不过,这公孙璃反应够快的啊,知道现在摄政王靠不住了,索性和许世安结盟。倒也不失为一条良策,只是三姓家奴当习惯了,不知道许世安还肯不肯相信他。”
不理会景殊话中的调侃,郝连澈继续道,“交代给你的事情别忘了,注意这两个人,公孙璃能自由出入天牢和刑部大牢,应该是有摄政王的令牌,吩咐下去,从即日起,不管是谁,进出城门一律严查!”
……
许世安一回到北国驿站,什么都没说,先是咕噜噜的喝完了一盏茶,喝光了之后还嫌不过瘾,干脆又去外面的井里舀了半瓢水,又全部喝光了。
冬日里的井水是温的,这水喝下去才让他觉得心中熊熊燃烧的烈火稍微平息了几分。
公孙璃颇为悠闲的依靠在门框上,看着许世安大口的灌水,将嘴里咀嚼的果壳吐了出来,“那郝连澈都跟你说什么了?你怎么这么激动?”
许世安闻言将瓢往桶里一扔,二话不说拉着公孙璃就往屋里走,关上门之前还左右张望了一下,满脸防备。
公孙璃被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带的也变得有些紧张兮兮地,“世子你干什么呢?”
“嘘,小声点,我怀疑有人在监视我们。”许世安声音很小,语气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