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人更是如此,每个人的脸上仿佛都挂着一幅人皮面具,阿谀奉承也好,真心迎合也罢,他都看不透了,虚情假意虚与委蛇,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到头来还是只剩下他自己一个孤家寡人。
皇位对他来说成了无用的冰疙瘩,将他的心都冻枯了。
长长的香灰终于承受不住,瞬间踏了下来,时间到了。
“朕同意。”
晏帝觉得自己累了。
最后一秒,他想起了谦儿,谦儿大概是整个晏国唯一真心待他的人了吧?谦儿出身不高,虽然贵为太子,可母妃只不过是原先内侍监里一个侍奉的宫女。
说来也奇怪,他有过那么多女人,可是子嗣稀薄,比普通官家的后院人丁都不如。
立谦儿为太子,只不过是顺势而为,他其实根本就瞧不上谦儿那庸庸碌碌的性格。
至于太子是怎么生下来的,他记得是自己有一次喝醉就地临幸了太子的生母,直到怀孕生产,晏帝都将那人交给皇后去安排了,只是那女子终究是福薄,生下太子就故去了。
死后晏帝追封太子的生母为贵妃也只是为了做给活人看,太子被皇后代为抚养,生性懦弱,遇事犹豫不决,这辈子最果敢的一件事情大概就是说要求娶七七的那一次了。
有时候就连晏帝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的表现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可有时候又很佩服他。
要是自己当初……
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皇帝他当了大半辈子,从未为谦儿考虑过什么,事到如今,虽然大势已去,却还是能为谦儿做些什么也是好的。
云安之最先听见晏帝的回答愣了一瞬,他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真……的?”
“但是朕还有个条件。”
不等郝连澈接话,他继续道,“你们不能伤害皇室成员一人,而且必须抓到许世安,捉到后许世安要交给朕来处理。”
“当然。”
这个条件即便晏帝不说,郝连澈也打算把这几件事情做了,自然也就答应的十分爽快。
……
大晏国历一十六年三月初二,上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