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初沉默了,对于秦喜乐他果然不能抱什么期望。
接下里几天,喜乐发现boss很不正常,林浩初也很不正常。
boss的不正常表现在,第一,他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员工餐厅,并且一定是在喜乐的对面。喜乐无语的吞饭,难道boss特别钟爱这个位子,可是她已经连续换了好几次位子了,他为什么也一直跟着换。
第二,他会找各种机会让喜乐去送文件送稿子。
第三,最让喜乐崩溃的,吃饭和送文件,他的主题只有一个,林浩初。喜乐想掀桌,老板,那是我老公,我老公啊,你为什么每天都那么关心。
林浩初的不正常表现在,第一,喜乐回家,他会一直追着问,boss有没有突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喜乐暗自腹诽,拜托,他每天都在说莫名其妙的话。如实报告吧,林浩初又不乐意听,还外带一通邪火发作,几次下来喜乐也不敢说了。
第二,林书记jiāo代,boss若是单独找她,必须回绝。喜乐翻了翻白眼,能拒绝么?我只是个小小打工妹。
第三,林闷骚叮嘱,boss问什么都说不知道。喜乐被某人最近的bào脾气吓怕了,只能小媳妇状一直点头。
喜乐再迟钝也得出了一个结论,boss和林浩初之间有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是林浩初不想让她知道的。
父亲
喜乐正在和餐盒里的糖醋里脊奋战,感觉到眼前的光线被一团黑影挡住,顿时头皮发麻,她讷讷的抬头,何总,您好。
何咏清yīn魂不散的坐在了喜乐对面,你好像很喜欢吃糖醋的东西?
喜乐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接着就看到何咏清推了一大份糖醋排骨到她面前,吃吧。
喜乐吃到嘴里,怎么吃都觉得味道不对,接着就又听到何咏清问她,你先生也爱吃这个吗?
喜乐真的被何咏清给彻底搞懵了,何总,你似乎对我老公的事很感兴趣。
何咏清笑了笑,他放下筷子,看了喜乐一会,随即缓缓开口,既然你这么问了,我就不再瞒你了。林浩初是我的亲生儿子。
亲生儿子?四个字让喜乐呆愣住了,何咏清是林浩初的亲生父亲,那不就是qiángx叶鸿的混蛋?喜乐第一反应就是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可是怎么都没办法将眼前这个谦谦君子和那个□女xing的不法之徒联系在一起啊。其实细看之下,林浩初的气质里面是有那么些和何咏清相像的,尤其身型骨架,都是挺拔颀长那一型的。
蓦地警醒,林浩初之所以这么反常,他难不成也知道了?喜乐瞠大眼看着面前的何咏清。
何咏清并没有惊讶她的反应,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回来就找过他,只是,他不愿意见我,对我有些抵触qíng绪。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喜乐,我希望你能帮我。
喜乐沉默了一下,此刻,她脑中百感jiāo集。林浩初三十一年的人生,若不是眼前这个人,何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喜乐摇了摇头,对不起,何总!我没办法帮您。喜乐略一颔首就端着餐盘站了起来。
何咏清喊住她,秦小姐我,只是想补偿他,想尽一个父亲的责任。
喜乐嘲讽的笑了笑,多么恶俗的qíng节,多么俗烂的台词,她回首看着他,林浩初三十一年来从来都不缺父亲,缺的,是母亲。
何咏清敛下眉,默默的靠在了椅背上,思索着喜乐的话语,过了一会,他轻声说道,你都知道他的身世了?
喜乐点头,然后勾起唇角笑了笑,托您的福,林浩初一直深深的被他的亲生母亲厌恶了这么多年,想必,你补偿也补偿不了他这么多年缺失的吧。
何咏清蹙起眉,黝黑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的qíng绪,瞬间,喜乐看到的是与林浩初相似的眼神,他微微挑了挑眉,我知道我欠他们母子的太多,即使弥补不了,也比什么都不做要qiáng不是吗?他站起身与喜乐对视,所以,为了他能有一份完整的亲qíng。秦小姐,你会帮我吧?
喜乐拧着眉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犀利如鹰隼的眼神让喜乐不寒而栗,甚至有一刹那,喜乐有种感知,眼前这个男人,会比林浩初还要危险万分。
下班回到家,喜乐一进家门就看到林浩初在厨房的身影,开放式的厨房,纯白的欧式家具,他穿着灰色家居服系着围裙,沐浴在阳光中在厨房忙碌着。喜乐走过去从后面环住他,林浩初,你好像童话里的王子哦。
林浩初唇角轻扬,秦喜乐,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花痴的。
喜乐也不生气,趴在他背上微笑,我花痴自己的老公怎么了?gān别人p事啊。
林浩初轻轻拍了拍缠在他腰间的双手,能耐了,说话都开始带脏字了。
喜乐就那么扒着他,任由他在琉璃台上忙碌,林浩初也懒得挣扎,任由她圈着自己,切着菜。喜乐感觉着他背上传来属于他的温度,林浩初,他都告诉我了。
林浩初切菜的动作顿了下,随即恢复自然,嗯。
他想见你。喜乐小心翼翼的说了句。
林浩初默默的继续切菜,喜乐也不催促他,就那么安静的趴在他身后,林浩初洗了洗手,转过身,我不想见他。
喜乐注视着他的眼睛,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他说想补偿你,想给你一份完整的亲qíng。
林浩初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忽然笑开来,脸上挂着深深得鄙夷,亲qíng?真可笑,他居然有脸说出这种话。他阖了阖眼,一扫眼里的yīn霾,温柔的摸了摸喜乐的脸,乖,别再提他,嗯?
喜乐咬了咬下唇,林浩初,他就算做了再多错事,他终究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身上流着他一半的血
够了。林浩初bào躁的一把扫下琉璃台上的东西,刚切好的菜全都散落一地,我说了不要再提!你听不懂?
喜乐被吓了一跳,她嗫嚅到,林浩初,你好可怕。
林浩初身子一僵,站在琉璃台边双手紧紧的攥着边缘,调整好qíng绪,他回身走近喜乐,将她按在自己的胸前,喜乐,他不像你想的那么单纯,你不明白我恨他不只是因为我妈。
喜乐木然的抬起头,那是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吗?
林浩初低头看着她,眉间紧蹙,唇角紧抿,缓缓的摇了摇头。
喜乐失望的笑笑,林浩初,你累吗?背着那么多的秘密,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心甘qíng愿的接受我?她挣出他的怀抱,我不明白,我不是你身边最亲密的人吗?为什么什么事你都只愿意装在自己心里,多一个人分担不好吗?一份痛苦分成两份,你就会少痛一半。我愿意为你承担一半,你却不愿意给我。
她咬着下唇,隐忍着自己绝望的心qíng,我一个人冷静下。说完就匆匆跑向沙发边,抓起自己的包就想往外走。
林浩初一把抱住她,声音有些急切,喜乐,不要bī我。
喜乐用力挣扎,越是挣扎,他抱得越紧,喜乐苦涩的笑着,林浩初,我不想bī你,你放开我,放过我。我也会累。
林浩初的心一紧,他抱着她的手臂越发用力,秦喜乐,我早就说过,你逃不掉了。别想从我身边逃走。
我快被你bī疯了,我想爱你,想你好起来,你却一直推开我,我不想再做个一厢qíng愿的傻子。喜乐拼命挣扎着,对着林浩初胡乱的拍打一气,我不想再为你担心,不想再为你心疼,不想再为你难过,我已经彻底失去了自己,我的世界只有一个你。我讨厌这样,你懂不懂?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声嘶力竭之后,她无力的靠进他的怀里。
林浩初抬手擦去她的眼泪,轻轻的叹了口气,秦喜乐,你确定你能承受得了?他低下头看着她噙着泪的双眼,苦涩的笑了,慢慢说出了一个喜乐无法接受的真相,我只是没办法接受,一个亲手打瘸了我腿的父亲。
喜乐的大脑哄一声炸开来,一片空白,只剩他的那句话在耳际盘旋,泫然yù泣间,她颤抖着呢喃,亲手是他开的枪?
林浩初痛苦的点了点头,脸埋进她的颈间,我亲眼看着他的子弹击中我的腿,他那一刻的表qíng,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喜乐木讷的看着前方,任由这个高大的男人拥着自己。他此刻的痛楚深深的击溃了喜乐,她痛苦的回抱着他。林浩初,你的世界,究竟有多少痛苦需要我来分担?我已经疼得快要死掉了,你是怎么承受到今天的。
伪装
中午吃饭的时候,看到何咏清喜乐只觉得一阵反胃,他刚在她对面坐下,喜乐就愤然起身,何咏清握住她的手腕,很诧异,秦小姐?
喜乐深呼吸,保持着良好的涵养,礼貌微笑,麻烦放手!
何咏清举起双手,sorry!我得罪你了?
喜乐好笑的看着他,重重的放下手里的餐盘,何总,您不做演员真的很可惜。
什么意思?何咏清皱着眉,脸上明显写着浓浓的不悦。
喜乐倾身向前,讥诮的上下打量他,所谓衣冠禽shòu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吧?如果我是你,我根本就没脸再出现在林浩初面前,你居然还道貌岸然的跟我说,要给他一份完整的亲qíng?
何咏清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片刻之后,他脸色稍缓,深深呼出了口气,他都跟你说了?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至于我回来,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他。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要他继承我的事业。他站起身走到喜乐面前。喜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防备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何咏清似是勾起唇角轻佻的笑了笑,那抹笑转瞬即逝,快到喜乐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走近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俯身对上她略显惊恐的双眼,我是他的父亲,我不会害他。他受的苦,我会百倍偿还。
喜乐拂开他的手,沉默的坐回餐桌旁,林浩初的病现在看来,他父母的伤害是最大的病因。思考了一会,她抬起头,林浩初他有病,很严重的心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