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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你都在法院吗?怎么之前听小越儿说你年前才来呢?”

“嗯,在基层法院呆了几年,还去了山区扶贫。年前才调回这边的。”凌一弦装作没看见陶乐拿的雪糕,嘴角却悄悄上扬。

“哟,路子不少啊,这大老远都能调回来。不过也是,要不怎么说你那么年轻入额了呢。你施越师姐也才入额没几年呢。听说你还出了好几篇研究论文,拿了不少先进呢。咱法大毕业的就是不一样哈。年前来了怎么不先来叩谢恩师,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来,叫爸爸!”陶乐觉得应该给下午的身高劣势找回场子。

“我这几年也是没日没夜的搬砖呢,要不然哪能调回来。”

凌一弦没接茬儿,反倒低下头喝了一口水,又沉沉的说:“我是真的很想回来。”

那还跑基层去干嘛。他要是毕了业就来她们律所,现在估计都是自己麾下一员大将了。当然,人家现在混的更好,开庭的时候那座儿还比自己高俩台阶呢,居高临下的。

正想着,她手机又响了。还是今天下午那个号码。

陶乐想了想,摁了。再响。

嘿你还来劲了!陶乐直接拨到了飞行模式,可刚因为忙碌一晚而缓解的郁闷到底还是回到了眉间。

凌一弦抿了抿嘴,从沙发上直起身子,问陶乐:“师姐,本来今天想跟你好好聊聊的,看来不是好时候,那还是改天吧。你住哪儿,我送送你。你今天的状态不适合开车。”

陶乐揉了揉脖子,确实提不起什么精神,苦笑着点点头:“谢啦!改天请你吃好吃的,当给你接风!”

凌一弦把车停稳,跟陶乐走在小区的绿道上。

“你不用送我了,走回家我还是没问题的哈。”陶乐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人家也累了一天。

“没事儿,你就当我认认门,下回我就知道了。”

“额,实不相瞒,你师姐我家里从不接待客人。”陶乐倒是老实。

凌一弦挑挑眉:“这么无情?”

陶乐拱拱手:“好说好说!”

插科打诨地走到楼下,就见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小路尽头,时不时抬头望望楼上没有亮灯的窗。

雷泽青。

陶乐心里叹了口气,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这个写在过结婚证上,户口本上,以及离婚证上的名字。

第三章人生就像怪味豆

“需要我送你上去吗?”

凌一弦也看见了楼下的人,回头看了看陶乐那一脸忆青春年少的惆怅,轻声问道。

陶乐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转念一想又微笑着说:“要不你在那边站一会儿等等我吧,给我站个岗。”

女孩子出门在外要懂得保护自己呢。

心眼儿还挺多。凌一弦一哂,也行。

陶乐看着凌一弦往喷泉那边走了几步,才迈步上前。雷泽青抬了抬脚,终究还是没有上前,安静的看着陶乐走来。

“好久不见。”陶乐停下脚步,平静地开口。

“好久不见。你没接我电话,我只好来这里碰碰运气了。”

雷泽青低头看着眼前这张小脸。许久不见她好像又瘦了点,一双眼睛却比记忆中更深邃,让人近看时总忍不住被吸进去。

“看你家里没亮灯,我想如果不是出差的话,你多晚都会回来的。”

“抱歉。实在太久没见,我还没想好怎么回复……”

嘴角的一丝笑意刚刚扬起,就听见陶乐说:“……比较得体。”

雷泽青嘴角笑意凝住。

叹了口气,他抬头看了眼喷泉边的凌一弦,有些犹豫的问道:“那位,是你男朋友吗?看着很年轻啊。”

陶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凌一弦抻着两条大长腿半坐半靠在喷泉池边上,双手抱胸,抿着嘴看着这边,满脸写着“老子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困你们能不能搞快点”。

要不是这一身闪耀着正义之光的法院制式衬衫给他添了一岁半岁的,他看着就像个刚毕业的研究生。

“咳,不是,”陶乐清清嗓子说:“是一个老朋友。”

“老朋友?”雷泽青倒是有点诧异了。不过既然不是男朋友,倒也不必在意,刚想继续开口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道:“那今天下午在车上的也是他吗?”

陶乐深呼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挂上了送客的微笑:“泽青,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作出下午的决定,但我……不想复婚。以后你也不用来……”

“陶乐,”雷泽青有点着急地打断她:“之前……是我不对。今天太晚了,可能打扰你休息了。你也还有朋友,”他看了眼凌一弦,又低头看着陶乐:“我们改天再聊吧,好吗?”

陶乐抬起头,看着微微皱眉的雷泽青,缓慢而坚定地回答:“不好。我需要休息了。请你离开。”从我的世界,就像六年前一样。

雷泽青眼神一暗,抬眼看见凌一弦已经站直了身子。直觉告诉他,这个在电话里沉稳开口指挥陶乐靠边停车的男人,不会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老朋友”。

本来有很多话想跟陶乐说,但是现在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雷泽青直了直腰,点点头:“你先休息吧,改天再聊。”

说完没等陶乐回应,他就朝凌一弦走了过去,伸出手:“您好,我是陶乐的……老朋友,我姓雷,请问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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