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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樊骁第二次在唐玉面前喝醉,他没有话题还要继续找话题聊,用酒精逃避现实虽可耻但有用。
真实世界对这个男人来说,太痛苦、太浅薄、太赤裸。
他不知道那群畜生会对林坦怎么样,但当从蝎哥口中得知儿时的挚友的危机时,他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得居然是如果他供出自己,他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当一个人看久了黑,就再也不相信有白。
樊骁察觉到自己悄无声息地改变,所以才逃避。
他是一条在黑夜里暴晒的鱼,死不了也活不成。唯一让他还能记得不断张口呼吸苟延残喘的就是夜空中离他最近的那颗星辰。
易年就是那颗星。
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哪怕是离他这条挣扎的鱼最近的星星,都有着他此生无法到达的距离。
他乘坐一趟开往黑夜却永远没有终点的列车,车窗外是这拥挤的城市,混乱的人心,无休的阴谋,他有时候会问自己,他离开家人,放弃爱情,同事用自己的骸骨为他铺平道路,可一路走到这里,他却不知道前方究竟还剩多少阴霾。
这次是林坦,下一个又会是谁?
唐玉吃力地把樊骁塞进电梯里,刚想伸手去按楼层按钮就被樊骁钳住了手腕,这个男人喝醉了力气依旧很大。
樊骁防备地直勾勾盯着他问:“你带我去哪儿?”
唐玉狡猾地用另一只手按下十八楼,雀跃着说:“去地狱。”
在深夜的电梯里,两个躁动不安的男人连这十几秒的时间都等不及,在密闭的空间里撕扯,亲吻,不像在释放欲火,更像是两头争夺交配权的野兽。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这一层楼只有一个户主,那就是唐玉。
电梯外铺满了繁琐花纹的地毯,樊骁踉跄着被唐玉拽到属于他的地盘,脚步声被厚重的毛毯吞噬,他被按在唐玉家的大门上舌吻。
唐玉按下指纹锁,把樊骁推进没有开灯的黑暗之中,然后用后背“咔嚓”一声关上了房门。
冰冷的水从头顶洒下让樊骁清醒了一半,他狼狈地坐在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靠着磨砂玻璃,头发都顺着水流蜿蜒在他的脸上,他平时都梳着背头,为了硬气一点,而在此时此刻,浑身湿透的他在仰头看向以一种胜利姿态站在他面前的唐玉时,竟然显得纯良无害。
唐玉眯着眼看着男人的眼角被冷水刺激得泛红,蹲下身掰起他的下巴笑道:“你哭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跟男人做。”
樊骁甩开他的手,扶着玻璃站了起来,醉酒的人都会有些口渴,他打开身边水池的水龙头直接用嘴去接,当他想要抬头的时候却被一股外力狠狠地按在水池里,水龙头被开到最大,他本能地挣脱却还是呛了好几口水。
唐玉的声音从他背后幽幽地传来:“最开始那个小哥儿就会被他们带到保鲜库里,像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被人按在带着冰渣的水中直到痉挛。”
樊骁从镜子里看见身后唐玉冷峻的面孔,带着慵懒的笑意。他就像一个散发着恶臭的食人花,整个人透着颓废的美丽,别人腐烂的肉就是他生命的养分。
唐玉也在镜子里盯住他,看他目光闪躲觉得好笑:“怎么?听不了这个么?”
樊骁咬着牙,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冷淡地问:“然后呢?”
“然后......”唐玉从身后解开他的皮带,用手摸向男人的下体。
樊骁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条件反射地转身将唐玉按在墙壁上,唐玉也不介意,主动解开腰带,裤子就顺着笔直的腿堆在膝盖处,被樊骁一脚踩下露出两条完整光滑的长腿。
“他就会像我现在一样被男人轮奸。”
“你知道那些男的很多都是进去过的,很多都被玩残废了。”
唐玉的脸贴在墙上,宛若嘲笑般笑了起来,他看不见身后男人的表情,但是却能感受到男人的坚挺之物挤进他的臀缝里上下摩擦。
“你没有被那样玩过吧。那种倾向的玩弄。”
“用燃烧的烟头按在你的乳头上。”
“把你的眼睛蒙上,让你不知道下一鞭会抽到哪里。”
“如果用小刀在皮肤上极快地划一道口子,是不会很痛的,但是如果用手指往里钻,就会很痛很痛……”
樊骁好像已经想象出林坦痛苦的表情一样皱紧了眉毛,故作镇定地说:“不会玩死么?”
唐玉下一秒便随口回答:“不就是为了玩死他么?”
樊骁僵了一下,失去了表达的能力,他努力赶走闯入脑海里的那些血腥恐怖的幻想,他不能理解他们那些冷血动物的想法,所以他就不能让自己去思考。
易年曾带着陌生的表情对他说:
“有些你不能理解的犯罪动机一旦想通了,你就变成了这件事的受害者。”
那就让他变成加害者。
樊骁闷哼一声插入了唐玉的身体,让身前的男人全身战栗。
林坦,是一个安静秀气的小孩儿,也是
', ' ')('一个在看见他跟混混打架奋不顾身的少年。
很难想象吧,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老师眼里的“三好学生”,居然会打群架。
他明白唐玉说这些是为了刺激他,但反而让樊骁心中的巨石落地。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他们不懂林坦。
樊骁咬了咬唐玉的脖子,吹动他耳边潮湿的空气,带着男人身上的烟酒味道。
“我还没玩过这种,能带我去玩玩么?”
唐玉侧身仰头吻了吻男人的下巴,扭动自己的身体,声音如弯曲的水流,往樊骁的身体里注入魔力:“你受不了的。”
在几个撞击的瞬间,唐玉故意叫得心花怒放,看着身上男人卖力的模样,产生被侵略的快感。
但唐玉知道,不是他被樊骁征服了,而是樊骁被他征服了。
他们的战场从浴室转到了卧室,唐玉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子里,主动地随着男人身体的律动而扭动自己的身体。曾经他都是侵略别人的那个主宰者,因此他知道如何能让压在他胸口上的男人尽兴。
樊骁尽情地在他体内发泄他的欲望,所有的负面情绪好像都在激烈的冲撞之下烟消云散,他知道自己的大脑还没有从酒精的麻痹中彻底清醒过来,时不时还会闪过他喜欢的面孔。
易年。
那个整洁的大男孩,身上总带着淡淡的皂角味......当他靠在他身上呼吸的时候,仿佛整个人都被过滤干净,成为一个纯洁无暇的神明。
而他现在却身陷在名为唐玉的泥沼里无法自拔,身下的每一声呻吟都恰到好处的引起男人的共鸣。
唐玉突然轻轻拨开遮挡住男人视线的长刘海,动作极为温柔,这个举动让樊骁的耳根红透,紧接着这个危险的男人用成年的声线发出小孩子般愉悦地“咯咯”笑声。
他们是多么扭曲的两个人类,他们极为相似又完全不同,他们可以随时随地做爱,但却又因为一个暧昧的动作而脸红。
易年的身影又再度闯入樊骁的脑海,他才发现原来他的大脑已经习惯了把他产生的所有温柔快乐全都分配给他心爱的这个男人。
那是一次行动结束之后,他和易年在江边吹风。易年俊俏的脸上并没有因为行动的胜利而露出喜悦之情。反倒是樊骁在夜中悠闲地点燃一支香烟,像在指间缠绕了一颗星火。他知道易年讨厌烟味,主动远离后,吐出第一口烟圈。
易年站在五米外侧身看着樊骁在白烟中若隐若现的脸,尽管男子冷清的脸上几乎没有变化,但樊骁能感受到他的情绪。
“最后一次。下次绝对不在你面前抽了,好不?”
“......”
樊骁见易年一声不吭地走向自己,有些心虚地按灭烟头,因为他上次也是这么保证的......
意料之外的,易年抱住了他。
“下次不要离我太远。”
一语成谶,那是樊骁最后一次在易年面前抽烟,也是他们最后一次拥抱。
或许易年那晚的反常,是身为一个警察对即将到来的事件无法形容的反应。
窗外洁白的月光被人造的灯火吞噬,床上的男人被身下血红的食人花消化。
最后一次,樊骁吻上唐玉的火热的唇瓣,闭着眼睛与他舌吻,这是最后一次,樊骁警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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