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裙曳地,漆黑的眸安静而呆滞。
手背上的血管狰狞,车内的气氛
“39.7。”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了眼手中的温度计,皱了皱眉头,“顾先生,烧得这么厉害你再晚点送过来顾太太脑子都可能被烧坏。”
放下温度计动作熟练的将针管没入女人的血管,吊着的药瓶被拨开开关,药水一滴滴的输进她的身体。
顾睿趴在床边,小脸上都是心疼,巴巴的看着紧闭双眼的女人,小手时不时的去摸摸她的脸,整理她的头发。
烧得太厉害,顾泽紧紧抿着薄唇,低头定定的看着脸色苍白睡颜寂静的女人一眼,才转身出去办住院手续。
阴着脸刷卡办手续,回来的时候从身上拿出手机,手指点着数字拨通号码,站在走廊的尽头看着透过玻璃看着瓢泼的大雨。
直到女人的声音响起,娇媚动人,似撒娇似抱怨,“我还以为你不会打电话给我了……”
男人英俊斯文的脸庞十分阴柔,一贯冷淡而温和的声音也压制不住那股巨大的戾气,“你偷偷的录了录像带?”
温影的声音戛然而止,“我不小心录……”
“你知道上一个违背游戏规则的女人是什么下场吗?”顾泽不咸不淡,一句话说完的机会都没有给她,阴柔的声音凛冽着彻骨的寒意,“她猜她这辈子大概都很难嫁个好人家了。”
温影愣住,仿佛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她一下无法呼吸。
那边的声音仍旧很温淡,“你运气比较好,已经嫁人了,我看,你还是早点离婚的好。”
女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我跟他离婚,你娶我吗?”
顾泽冷冷的道,“我是觉得你没必要连累他无辜受罪。”
话才说完,手机就直接的挂断了。
推开门回到病房,女人还在沉沉的睡着,茶色的发披散开来,脸色快跟白得跟枕头的颜色差不多了。
他心脏一拧,浮出密密麻麻的异样的情绪。
佣人把衣服和晚餐盛进保温盒里送来了,顾泽瞥了眼专心守在床边的顾睿,淡漠的吩咐,“顾睿,你明天还要上课,先跟着司机和佣人回去,明天放学再过来。”
“不回去,我在这里陪妈妈。”
“你要上课!”
“妈妈更重要。”
“我在这里陪她,你立刻回去,我没多余的闲工夫还要照顾你。”
顾睿抬起小脸,纯净的黑眸透着跟年纪不符的老成,“爸爸你不要上班吗?”小手握住妈妈的滚烫的手,“少上一天课对我没有影响,爸爸,我比你更知道怎么照顾妈妈。”
那些功课对他轻而易举,他也知道之前有老师建议妈妈让他跳级,但是妈妈拒绝了。
别说几天不去上课,就算是一个学期不去上课,对他也没有影响。
顾泽阴着脸,“给我回去!”
“不,我留下来照顾妈妈。”语气里半丝妥协的意思都没有。
真不愧是温蔓生出来的儿子,倔强起来六亲不认,谁说都不听。
顾泽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心底莫名的溢出一阵烦躁,他习惯掌控一切,尤其是在这个家里,尤其是对于她。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她也有他不能掌控的时候……那一盒录像带,还有她此时发烧昏迷不醒。
走到窗前,摸出一根烟,才点燃,衣角就被人用力的扯了扯,低头看到顾睿稚嫩却严肃的小脸,“妈妈发烧……不能抽烟。”
他一怔,愈发的烦躁,伸手掐灭了烟头。
“爸爸吃饭。”把回到沙发前把佣人带过来的保温盒打开,小心的端出里面的菜和汤,然后又小碗装了饭。
“嗯。”
吃完饭,大概十点多的时候顾睿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顾泽顺手拿起一条被子盖了过来,然后走到病床边坐下。
从宋家别墅出事后,小睿在医院呆了一天留院观察,她就一整天没有跟他说话。
【顾泽,等我找到顾睿,我们就离婚。】
一闭眼,他就能想到那天她对他说的这句话。
离婚?他伸手的手指板过她半边脸颊,如果不是鼻尖淡淡的呼吸,他甚至从她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活着的气息。
薄削的噙着几分冷清无情的笑意,又带着扭曲般偏执的低沉,“只要你活着的一天,就别想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