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了解的那般,她的确没他那样狠。
她不能对别人狠,所以只能对自己狠,顾睿所在的幼稚园组织旅游活动,有三天不在家,顾家就只剩下了顾泽和温蔓。
她从宾利车上下去,就直接面无表情的把自己关在病房。
【你确定你比我狠?】
闭上眼睛,无声的笑了笑,比心狠手辣,冷血寡情,她怎么可能比得过他?谁都比不过他。
身上的衣服还是带了湿意,头发亦是,手脚冰凉,似乎觉得自己冷极,又好像没有任何的感觉。
“温蔓,”敲门的声音很大,顾泽沉着声音,手握成拳不断的敲响着门,“把衣服换了去洗澡,你身上是湿的会着凉。”
里面没有声音,安静得甚至听不到呼吸声。
女人疲惫的趴在书桌上,对外面的动静充耳不闻。
顾泽心底微慌,冷漠的吩咐刚好经过的佣人,“去拿备用钥匙过来。”
“是,先生。”
除了浪费找钥匙的时间,顾泽打开书房的门不算是难事,他心脏紧缩得厉害,耳边响起她曾经淡淡然说过的一句话,【像我这样的女人想过自杀,难道你觉得很奇怪吗?】
女人趴在桌面,眼睛阖上。
他疾步走到她的面前,莫名的恐慌充斥着他的胸膛,直到他俯身将她用力的抱进怀里,情绪几乎失控,“温蔓,如果你下次再敢把自己关起来,我就把家里所有门的锁全都撤了。”
温蔓缓缓打开眼睛,脸上没有表情,“我不想看到你。”
男人的身躯一僵,将自己的语气放柔,“我们先洗澡换衣服,你不担心自己感冒,也会伤害宝宝的。”
温蔓伸手去拧开造型古典的台灯,光线洒了下来,她的脸庞覆着浅浅的恍惚,“顾泽,我在你身边,没办法好好的活下去。”手指再度用力,重复之前的动作,“我的命是用郁景司的命换来的,我不想活得像个活死人,你放过我好不好?”
灯光一闪一灭,不断的重复着明明灭灭。
他的眼神暗得厉害,“不好。”她不肯动,他就只能再次将她打横抱起带回卧室,顺手把卧室的暖气打开,然后才走进去放热水。
直到他的手才解她的衣服,她才像是猛然惊醒一样护住自己的身体,看着他的眼神满满都是冷漠的戒备,“别碰我。”
这个动作很自然,甚至连幅度也不是很大,但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已经透露出从灵魂深处溢出来的反感和排斥。
从无声变成有声,温蔓用力的拽着被角,控诉异常尖锐,“我没办法跟你过下去你懂不懂?顾泽,我上辈子对你做了什么你要阴魂不散的缠着我,陪上一条人命还不够吗?”
她以前从来不会骂人,也不擅长,若不是情绪平陵崩溃的点,她亦不会这么歇斯底里语无伦次,“你到底凭什么这么对我?就因为我以前爱你?就因为我当初追着你结婚?我就是上辈子杀了你全家这鼻子也全都还清了!你让我过点人类能过的日子行不行?是不是逼不死我你就不甘心?”
“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吊着我?你跟那么多女人睡过,你手上那么多人命,身上脏心里脏连灵魂都是脏的你配得上我吗?别告诉我你爱我,我求你的时候你连施舍一点都不肯,现在我不要了!你这辈子除了伤害除了痛苦除了无情无尽的背叛你给过我什么?”
“说够了没有!”忍无可忍,顾泽一路温和的俊脸终于变得阴霾而深冷,眼神如死神,太阳穴上是跳动着的恐怖的筋脉。
他的眼神恐怖骇人,手指大力的掐住她的下颚,深深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肌肤上,一字一顿如同从喉骨中迸射出来,冷然而讥诮到极致,“你第一天知道我脏吗?你第一天我是什么样的男人吗?你第一天知道我看上的东西绝不可能放手吗?”
“温蔓,从一开始你爱上我就是你太天真,像我这种贫民窟出身从小被人指着骂私生子的男人,为了往上爬能牺牲婚姻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人?你早就应该在我看清我之后就离开,现在已经太晚了,十年的时间,已经太晚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