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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迎首领,恭迎来王,恭迎寒王!”
声音在巨大宫殿中碰壁而折返,折返而再撞击,翻卷成一道洪流,震荡在耳边,他得以被惊醒。
“坐。”是首领阴沉的声音。
“坐!”是躁怒的声音。
“坐——”是她的声音,阴阳不定,既拉长,还转调。
白难毒保持着跪趴于地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陈寒怨没骗他,昏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被送到了这里,以跪趴于地的姿势被吵醒。
然后是齐刷刷的落座声。
他持续着俯跪的奴隶之姿,盯着地上的金丝厚毯出神思索。他在努力辨认陈寒怨的方位
他的视野里,只一片黑和一方毯子,他连方圆十厘米的景象都不清楚,纯粹靠想象。可惊恐下的想象必是惊恐。比如,首领和来王亮着两双鬼眼盯着他。
唯有陈寒怨是未知里的定数,他唯一的熟悉。他好想离她近一点。
“寒怨。”
“是呢,爸爸。”轻快的声音。
找到了。陈寒怨就在左前方。他的手指朝那边悄悄爬动了一步。
“峰源执事能力强悍,又是从外界初来【暗夜】。你说,我该不该封他为上级执事以表敬意与照拂?”
如果白难毒抬头,就能轻易瞧见91位执事,是一色的惊异,包括熟人天马医生。
但黑压压的执事席中,唯有一个黑瘦青年稳坐如山,连半个目光都没给予陈寒怨。
现存的上级执事们阴恻恻咬了青年一眼:真以为十拿九稳了吗,首领问的是寒王,那这对话,可是大有深意···毕竟,谁不知道···
“不!”她开始尖利地大叫,抓起金贵的餐具摔得乒乓作响,“除了哥哥,我不想有人再分走爸爸的宠爱!”
她果然没让执事们失望。执事们微不可见的侧身,眼神蜻蜓点水般接触交换了一秒,就收回来,重做回高贵的大人们。
谁不知道寒王脑袋不好使?首领跟她谈组织,她跟首领闹宠爱。一心只想得奴隶和爱爸爸,什么利益争斗,全都不懂。就算是要个奴隶,都得靠杀人癖撑着,去卖命执行任务。谁知道下次能不能活着回来享用奴隶呢?
真是可怜···又顺手的工具啊。
“是吗。”首领保持着和蔼的微笑,“峰源执事,你对寒怨,有什么要抱怨的?”
“你来自外界。我听说那里的人们喜欢开玩笑。你也别紧张,我们就以玩笑的方式,说说话。你但说无妨,我不会降罪。”
青年冷漠面色不改,未曾言语。
“你瞧瞧,寒怨。这就是人家的回答了。他对你不太喜欢啊。”首领叹了口气
青年肩膀宽阔,面部硬朗,是个强健的人。此时,却带点脆弱的意味,无能地攥紧拳头又松开。
——那是当然。
因为,是陈寒怨一手屠了他的【方】啊!
那一天,和平已久的他才知道,血的颜色,是黑色。
首领不无伤感地说,“其实,我知道寒王与峰执事已不能交好。这真是令我左右为难。即使我身为首领,也有头痛的时候啊。”
首领顿了顿,突然哈哈大笑道,“我总不能,让寒怨杀死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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