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诣修:带身份证离不了婚,得带户口本。]
——想离婚可以,不要带错证件害我白跑一趟。
尤漪漪抱着手机愤愤不平:“是人吗是人吗!”
她不过是想让他日常给她早晚安的问候,他却建议她养一条不掉毛的狗、让她自省,还提醒她离婚不要带错证件。
太惨了。
长这么大,没被这么虐过。
她是个病人,只想要热切的关心,和亲亲抱抱。
尤漪漪可太想跟家人诉苦,可她该怎么解释,和杨诣修协议结婚后,他失忆的事。
太狗血,太假了不是吗。
说来说去,都怪杨诣修失忆,把她搞得这么惨。
没良心的狗男人,去死吧你!!!
在心里骂已经不足够平息尤漪漪的怒气,得真正骂出口才能爽一分钟。
尤漪漪指尖颤抖着落在屏幕上,却使不出力气。
她一天一夜几乎没进食,全靠打葡萄糖支撑着,现在手软得不行。
不行,就是死也要把这句话当成遗言发给杨诣修。
不然死不瞑目。
尤漪漪左手扶着右手食指,蜷着腿,弯着腰,趴在病床上,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在键盘上戳。
可能是太饿了。
眼泪从眼眶掉出来,滴落在虚拟键盘上,字母就摁不上了。
尤漪漪擦掉眼泪,刚准备继续打字,眼泪又掉下来。
她双手捧着眼泪,开始数羊一样数,一滴,两滴,三滴……
还在掉?
完了,泪腺也发炎不受控制了。
尤漪漪给眼睛下命令:“不准掉!!!”
两秒过后,真不掉了。
她松了口气,老眼昏花地继续戳键盘,一个字都没打出来,眼前忽然出现一道挺拔的身影。
尤漪漪一抬头,杨诣修就站在她面前,眼里有红血丝,短发都被压得有些凌乱,却依旧不减风采。
“……”
“……”
尤漪漪眼泪还糊在脸颊上,懵懵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杨诣修神情怜悯,却没开口说话。
不会是做梦吧?!
尤漪漪饿得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她伸手去捏杨诣修的脸,有点冰凉,但还挺q弹细腻的。
而杨诣修居然反常地没有躲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果然是梦。
只有梦里杨诣修才会任她摆布。
尤漪漪跪在病床上,打算用两只手捏杨诣修的脸。
杨诣修这时候才握住她双手,与她面对面,皱眉问道:“捏够没?”
尤漪漪:“……”
梦境里有听觉?
好像不是做梦。
尤漪漪眨了眨眼,和杨诣修对视了几秒,半晌才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没多久。”
杨诣修嗓音很淡却带着温度。
“哦,这样。”
尤漪漪算了算时间,也就是说,杨诣修几乎是挤压出时间,提前飞回来。
好、好像比手机上说早安,还更有诚意些。
“衣服穿上。”
杨诣修把尤漪漪的外套取过来,披她肩膀上。
尤漪漪受宠若惊,怎么回事,杨诣修居然火急火燎就回了国,一回来还对她语气这么温和。
她茫然穿上衣服,说:“我饿了,想吃东西。”
杨诣修难得耐心地说:“先去查个血,查完了再吃。”
尤漪漪浑身僵住,睁圆了眼睛问:“查血?为什么要查血?”
杨诣修听袁阿姨说,尤漪漪自己还完全不知道。
她恐怕比他更期待这个孩子。
免得她空欢喜一场,他便说了谎:“常规检查。”
尤漪漪不信,眼泪唰唰地掉。
要只是常规检查,杨诣修怎么可能对她这么温柔。
她捋了一下掉在额前的头发,结果掌心里就多了两根长发。
尤漪漪看着掌心的落发,喃喃道:“完了,都开始脱发了!”
她照了照镜子,脸上毫无血色。
身上哪儿哪儿都疼,好像被黑洞吸过一样。
尤漪漪紧紧揪着杨诣修的衣领泪眼朦胧:“是不是白血病?医生说我还能活多久?”
杨诣修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告诉自己,怀孕的女人是这样的。
爱胡思乱想。
杨诣修告诉她:“不是,你别乱想。”
尤漪漪哭着反驳:“那我为什么脱发?我在电视上见过,白血病患者都是光头,脸色苍白,就像我这样。”
杨诣修耐心道:“白血病不会导致脱发,你在电视上看到的光头病患,是化疗药物中带的生物毒性①,导致他们脱发。”
他低头把尤漪漪手里的两根落发拎到她眼前:“你才掉了两根。”
尤漪漪得到了一点点安慰。
杨诣修搀扶着她说:“鞋穿好,做完血检就能吃饭了。”
尤漪漪还是将信将疑,她红着眼圈再次向杨诣修确认:“我真没得白血病?可我觉得特别像。”
“不要用你错误的认知盲目揣测,即便有什么病,也只有经过严格的检查之后,等医生下论断。”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忘骂我无知,杨诣修,你有没有心?”
“……”
“呜呜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