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里尔只看了他一眼便低下了头。他显然看到了维达尔脚下的那只靴子,他浑身都有些颤抖,但他整个身子都被那条近乎透明的丝带束缚着,他无法张口说话,无法自由地行走,只要挣扎,那丝带就会收得越紧。
命运。
这两个字在维达尔心里滚过了一圈。
“我的小宝贝芬里尔,我想你最好消停一点——”洛基不悦地扯了扯手中的‘锁链’,“我们可不是要去参加宴会,而是去奥丁面前受罚。”
芬里尔不知道被什么激怒,开始疯狂地挣扎——那条仿若无形的丝带越缠越紧,把他的身子紧紧地勒着,剧烈动作间那条丝带死死地勒着芬里尔的巨口,它的嘴角早已磨出了淋漓的鲜血……他背上本就有一片未痊愈的疤痕,如今更是血肉模糊,满目疮痍。维达尔手脚发凉地看着芬里尔,他恍惚间似乎还听到了芬里尔骨骼被勒出的响动。
维达尔觉得自己也很痛苦,他有些想哭。
洛基狠狠地把‘锁链’往上提,芬里尔地脖子被牵动着往半空中拉……他动不了,也叫不出来,呜咽的低嚎声闷闷地传出来——那琥珀色的眼中惊怒交杂,依旧是不屈的神色。很显然,即使被缚,洛基也无法完全控制住芬里尔发狂,他发怒了,手间迅速聚起邪神之火,毫不犹豫地往芬里尔身上砸去……
维达尔上前接住了那团火。
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阔剑,也是第一次和众神动用兵器。在这之前,他甚至没有摸过武器。或许众神都以为维达尔是个弱不禁风的森林之神,可事实上他毕竟是奥丁的孩子,搏斗的天赋埋在他的血脉之中,一直被维达尔自己压得好好的,从不示人,维达尔甚至也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用剑。
维达尔被洛基和海姆达尔用惊诧的神色看着,那目光有不解和谴责,在他出手为芬里尔挡下攻击时,维达尔在众神眼中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维达尔了。
他单膝跪在芬里尔面前。
有一滴泪落在维达尔银色的甲胄上,他伸出手去抚摸芬里尔头上的鬃毛,说了他降世以来的第二句话:
“别怕。”
维达尔悲戚地看着芬里尔,“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声音很哑,他嗓子里像含着沙,每个字吐出来的过程都很难,音调也很奇怪,不好听,不悦耳,和维达尔文雅的长相完全不一致
维达尔伤心地看着芬里尔,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世界包围也罢,阻扰也罢,冷眼也罢,赶尽杀绝也罢,穷途末路也罢,审判你我也罢。
我站在你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