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让有新生儿降生的家庭,去到政府中登记,之后每月凭借证明去政府支取一些粮食,直到孩子一岁后,再停止这项社会福利。”
“呃……”我的话音落下,塞内米哈就一脸犹豫着,似乎酝酿了一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您有什么话想说,直说便是了,现在也只是讨论阶段,我也希望你们能够凭借你们的智慧和经验,让这项措施能够落地。”我笑着说道。
“您所担忧的并没有问题,人口增长确实于国有利。只是……一来如今我们并不清楚每年出生的婴儿人数到底有多少,这就无法估算出每年需要为这项福利拿出多少的财政预算。
二来,如今国王正征战在外,我们首先需要保证的是军队的补给。”
我听了塞内米哈的话,不由点了点头,这些都是现实中需要考量的问题。而这时始终沉默的泰甫也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我与塞内米哈大人担忧的点并不一样,您的提议并非毫无意义,只是如今这个想法依然还太草率,缺乏落实的基础。”
大抵因为泰甫尚还年轻,比起塞内米哈的圆滑世故,他的言辞间仍然保留着一些青年人的锐气。虽然以年纪而论,他已是难得的沉稳与可靠,但在塞内米哈的对比下,依旧显得颇为青涩。
“哦?此话怎讲?”我顺着泰甫的话,询问道。
“你的想法固然是好,可是若是想要落实下去,我们就必须要解决冒领的问题。借子冒领、或是孩子不幸夭折却不上报,仍然前往政府领取粮食。
这个举措一旦落实,我相信这些都是不可避免会出现的问题。”
泰甫的话确实警醒了我,即便是我,也完全能够预见到这种情况的出现。说实话,从古代埃及的政治体制就不难看出,以现有的官僚制度,当前政府的基层治理能力是十分薄弱的。
想要落实这些措施的前提,应当是具有相对完善的户籍制度。而想要建立完善的户籍制度,似乎又不可避免的需要进行吏制改革。
我将自己的推论说了出来,心中却有几分忐忑。
任何政治制度都应当匹配当前社会的劳动力生产方式与水平,若是政治制度落后于生产力水平,则必定会引发改革。
但同样的,若是政治制度超前于当前的社会生产力水平,也势必会遭至社会的动乱。
“下臣觉得您所说的吏制改革,并非毫无可行性。王宫之中,不也在您的授意下进行了改革吗?如今看来,结果是很好的。所有人都分清了职能,非但没有因此增加了工作量,反而提高了工作的效率。”
泰甫率先肯定了我的想法,塞内米哈却面露忧色地说道:“可是政府的改革牵连太广,不比王宫中,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暴动……臣以为,还当三思而后行。”
其实我的心中也暗暗吐着舌头,本来只是想着为这些贫苦的农夫们争取一些能够稍稍改善生活的福利,谁想到,竟然牵扯出了这么大事情来。
这次的召见,最终自然不了了之。不说那些客观存在的事实,就连塞内米哈与泰甫,这两个深得图特摩斯信任,并且以目前的立场看,也忠诚于我的两个大臣,都对于我口中所说的政策面露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