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是不行的,眼睛遮起来,虽然看不见了,但东西就在那里,并不会消失不见。耳朵堵起来,虽然听不见了,但声音就在那里,并不会因为你的拒绝而停下。嘴巴闭起来,虽然说不出话了,但疑虑就在那里,并不会因为你的克制而停止冲动。
除非把大脑砸了,把心挖了,不去想不去思考不去怀疑不去假设,但那样可能吗?
伊诺克装聋作哑视而不见太久太久了,久到身体已经积累到了质变的点,再不去释放一点,身体就要爆炸了。
阿波罗现在一定很摸不着头脑,一定很暴怒,他不明白伊诺克在矫情什么,不晓得伊诺克再发什么神经,也不理解伊诺克为什么要提起这个话题,更不能认同伊诺克为什么一定要去为一个说不定不存在的未来而费尽心力。
阿波罗不理解伊诺克,就像伊诺克知道阿波罗但也不理解他一样。
双方都有绝不让步,绝不屈服于对方的思想那样,总有一方是迟早要受伤的。
伊诺克也知道,以阿波罗的高傲和自尊,说不定冷静的结果就是阿波罗不要他了。
但即便是这样,伊诺克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有一段冷静的时光。
伊诺克泡在水里凉快了一下,然后起来穿好衣服扛上锄头,拿上那条已经死去的蛇。
还带着些许水汽的指头在蛇的三角脑袋上点了点:“今天要不是你,我和阿波罗就不会到这里来凉快,不过来就不会闹起来,所以关键还是在你,把你吃了当做是对我的补偿吧。”
走了两步,伊诺克又想了想,然后说:“不过也因为你,我犹豫了这么久的话终于能说出口了,还是给你一点奖励,不烤你了,炖了做汤好了。”
最后,伊诺克还自我夸耀了一下:“啊,我真的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啊~”
死去的蛇不能说话,也无法对伊诺克无耻的行为进行鄙视和唾弃,只能是安静地被伊诺克剥皮、砍段、吃肉,以此来藉慰他饥饿的肚子。
伊诺克看着没有一点脾气,对待大多数的事情都很很随意,但其实这样的性格才是最麻烦的。
他并不是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只是不将多余的脾气浪费到他觉得无所谓的事情上,而是集中于他在意的某件事、某几件事,随意又固执,随意得让人觉得他没原则,固执得又让人觉得头疼。
三口之家,总会有一方在人数上占据优势上位,要么是爸爸和孩子,要么是妈妈和孩子,反正孩子永远是双方要努力争取的“中立势力”,伊诺克的父母战争激烈且战线极长,他早就习惯了每天几十几百次明里暗里的“我和爸爸(妈妈),你更喜欢哪个”。
一次两次是纠结和害怕,一百次两百次,那是焦虑难过,一千次两千次,那就是麻木和不耐。
伊诺克在一万次两万次的麻木中已经彻底变成了愤怒和烦躁。
谁都不要,我谁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