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怕”之后的萝妮尔一直静默着不说一句话,紧紧地抱住贝特,只有在颠高又落地时偶尔能听见她因为不适应而抽气的细微声响。
仿佛她已经因为贝特说的那几句话放弃了挣扎,而且忧郁失落至极。
行进了小半天时间,贝特又命令夜刃豹停了下来。
可他们并没有像之前休息那样闲逸自在,贝特抽出了他的一对匕首,将一瓶小小的药剂在匕首的刀刃上磕碎。
怪异形状的匕首随之闪现了幽绿的光,那些无色的液体一滴都没有落下,全被他手中的匕首淬尽。
贝特解释道:“前面是一些鹰身鸟人的地盘,碰到了最好快速解决战斗。”
“没有绕路的可能吗?”
萝妮尔没有实战的经验,她本能地有些无法应对这种必须用杀戮来解决的事情,能想到的第一个解决办法就是躲避。
她怯弱的声音让贝特觉得她在发挥牧师们惯有的虚假怜悯。
“你在可怜那一群连好好交流都无法做到的婊子?”
贝特的话非常刺耳,带着侮辱意义的下流粗鄙之言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他依旧认为萝妮尔天真得可怕,箍住她的肩,看着萝妮尔的眼睛警告她:“不要做多余的事情,被发现的话,她们的目标会是我们两个人。”
鹰身鸟人的族群没有雄性,她们会掠夺人形的男性来当作她们的配偶,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们会这些被抢过来的雄性交配,在她们玩腻了的时候,那些雄性则会成为她们的盘中餐;并且鹰身鸟人喜欢在自己的排泄物上筑巢,所以越是接近她们的巢穴,越是臭气熏天,她们对用自己气味标记的领地非常在意,任何被发现的闯入者都会遭到她们无情的袭击。
她们会把贝特作为目标仅仅只是因为他于那些鹰身鸟人而言是个雄性,而于萝妮尔来说,她会直接被她们看作可口的食物。
萝妮尔明白他们既然已经选择了隐秘的路线,而且一路上根本没有经过任何村落和城镇,碰到一些邪恶怪物的领地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虽然她和贝特终究是对立的阵营,但是现在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而且她想贝特误解了她的意思。
萝妮尔将手放到他的胸口,开始轻轻地吟诵着真言术的祷言。
她的手里迸发着微光,这是她第一次在真正的战斗前给一个人施加祝福。
这也是她这几年一直在练习的技能,她把她会的两个分支——真言术之盾和真言术之韧全部都给了贝特。
她想如果他在战斗时受伤,真言术之耀这种紧急的恢复法术也许也能派上用场。
萝妮尔觉得这已经能够表明她的立场,她赞同贝特用极端的方式来解决眼下的问题。
柔软的手覆在他胸前的皮甲上,温暖的光传递着她纯真的意志。
而对于贝特来说,这也是他第一次接受来自牧师的祝福。
牧师这种自视高尚的职业,大多出现在繁华城都的各色神殿里,对他这种只能潜藏混迹在阴影里的人来说基本上是绝缘的存在。
短暂的赐福结束后,贝特拍掉了萝妮尔的手,冷声道:“都说了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萝妮尔迎着他的视线,明白他刚刚只是以他的方式严肃地训诫着她,但当她吟诵完真言术的祷言后,萝妮尔感觉到他的面色更加阴沉了。
不明所以的萝妮尔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心情变差,辩解道:“不,我只是……”
贝特打断她,并不想给她分说的机会:“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我的能力受到了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