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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苏醒意味着回忆告一段落——这是塞莱斯提亚用某种方法逼问过艾希礼后,从他“真没有了”的哭喘中得出的结论。
梦境把陈年记忆挖开,一路捋回相识之初。不论两位大法师是否乐意,他们在彼此面前已经彻底没有秘密可言。
这也代表,艾希礼做什么都不会惊讶她了。塞莱斯提亚觉得这至少算得上一个好消息。
……直到,她在茶水间接过索格自己烤的小饼干,挥别四人组,带着“今天也一定要把艾希礼拉走”的任务走向十三层时,才惊觉:翻天覆地的改变往往发生在潜移默化之间。
她不再习惯性地埋头工作躲避社交,没日没夜加班的人变成了艾希礼。
处理原本的工作之余,他捡起搁置多年的研究,像个游荡在人世的幽灵,从早到晚泡在塔内,时不时就会毫无预兆地陷入思考,突然变成问三句答一句、仅有的那一句还要靠塞莱斯提亚翻译的学术疯子。
好像……自知时日无多,所以拼命想留下些什么一样。
虽然这本就是他们的计划,但塞莱斯提亚越来越觉得,艾希礼的演技太过逼真,连她都快要被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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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每次入睡前的仪式,他们对梦境隐瞒的是刚刚推算出「把戏」剩余时长那天,夹在连续两日的纵欲中间、一场短暂而隐晦的枕边对话。
被封住的记忆中,有“欺骗大脑”的打算,也有刻意强调了两次的“不要牺牲自己”。
按照「把戏」原本的行为模式,它会在两个大法师身上吸取足够的精神力,最后因为实力不敌释放两人,转而选择另外的受害者。到那时,再没人能控制住它。
但如果制造足够的危机感,并有意以更多精神力喂养它,贪婪的脱缰魔法将不知不觉被养大胃口,尝试消化原本吞不下的食粮。
因此,艾希礼没有隐瞒“还剩八次”的演算结果。他们在梦里停留得一次比一次久,在梦外也制造出寻找其它方法却不顺利的假象,诱导「把戏」相信他们准备在第八次、甚至更早——遵照弗洛里安笔记中所写,对它进行镇压。
尝到甜头、欲壑难填的魔法将不再满足于只打安全牌。它会疯狂吸收每一次梦中溢出的精神力,短时间内迅速成长,并被自身的贪婪与侥幸所驱使,明知前方危险,也要伸长脖子去啃食陷阱中央的肥肉……
最终,在第八次梦里彻底困住两人,抢在镇压开始前,争分夺秒进行吞噬。
——无异于自断后路。
被梦境困住的人,何尝不是困住了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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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莱斯提亚推开门,就看到艾希礼坐在模拟室中央那张圆台边缘发呆,像个精致的人偶,连眨眼频率都很慢。
“索格烤了小饼干,比上次还好吃。”
第一句。
“早知道加班会传染,我就离你远一点了。”
第二句。
“……你是不是又一整天没吃饭?”
第三句。
艾希礼终于活过来,“不要。”
回的是第二句。
塞莱斯提亚放下饼干盒,抱住他拍了拍背。
她隐约觉得这个动作有点像一些资历很深的炼金术士,他们看到不灵光的魔法道具第一反应总是先拍它几下,而且往往真能拍好。背后也没什么值得推敲的原因,或许只是手熟。
艾希礼果然又被拍出一句:“我吃了糖。”
“我看到了,一进来这里满地都是糖纸,”塞莱斯提亚捏他脸颊,“那可不叫饭。”
艾希礼委委屈屈地呜了一声,抬起温热的手指轻轻挠她的下巴,想接吻。
他真的吃了好多好多糖,呼吸是甜的,唾液是甜的,亲吻时饕足的叹息甜到心头发痒。塞莱斯提亚被他按着腰更深地往怀里带,膝窝发软,几乎站不稳。
……就又踩到一张糖纸,忍不住笑起来,艾希礼只能松开她。
塞莱斯提亚在他控诉的眼神里停下笑声,“我就是没想到,你也会这么邋遢。”
他打扫她家积灰已久的厨房,并在里面屯满食物的时候,可没说过他自己一样是个只记得吃糖还乱扔糖纸的家伙。
想起那些在她家也放了一套的瓶瓶罐罐过夜套装,塞莱斯提亚总结道:“你就只有脸精致。”
“胡说,明明身体也……你又不是没见过。”
艾希礼捞起她右手,轻咬屈起的关节,埋怨:“你就只喜欢我的脸。”
“话不能这么说……”
这反驳无疑有些心虚。艾希礼却很开心的样子,五指滑入她指缝,“看着我。”
他另一手托着塞莱斯提亚后脑,要她与他对视。灭绝人性的学术疯子、游荡人世的幽灵重新变回了人,长睫之下含笑又含情,专注地看她。
一秒,两秒……目光交汇既是种隐晦的抚摸,也是神秘的讯号,顷刻间唤醒他在她身上留下的一切触感。
“是不是湿了?”
艾希礼
', ' ')('的手顺着脊椎往下,一路轻抚,一路轻颤,答案已经很明显,“你看着我就能湿,还不叫只喜欢我的脸?”
“这……嗯……”塞莱斯提亚推他胸口,“这属于错误归因,你讲点逻辑……!”
“我饿了。”
艾希礼把她抱上圆台,从下往上解开三颗衬衫扣子,亲吻柔软的、急促起伏着的小腹。
“饿了的人不讲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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