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如此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仿佛连头顶上的天空也产生了裂缝,然后一片一片的崩离。
很快,她又听到张子阳的声音:“你总有你的理由,你总能把一些事情说得头头是道,我说不过你,所以我不跟你说了。”
“……”
“妈。”张子阳突然喊道,却仍旧背对着陆欣雨,“你看你给我带来了什么?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被陆敬云绑架,更不会被他关在地下室里,我差点死掉,这一切都是你给我带来的。”
“……”
“所以,你别出来了,哪怕有一天你真的走出了这里,也不要来找我,反正我小时候已经失去你了,现在我长大了,我不介意再失去你一次。”
“……”
陆欣雨双手捂着脸,哭成了泪人,她绝望的看着自己儿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顿时感觉眼前一黑,身体发软,砰咚一声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没一会儿,疼痛的大脑又把她刺激醒来,她苍白的脸上溢满了冷汗,嘴唇发紫,眼神没有焦距,勉强扶着桌子站起来,抬眸便对上陆修远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从头到尾,陆修远如同一抹幽灵似的,悄无声息站在边上,冷眼看着她被儿子嫌弃,看着她在绝望中痛苦挣扎。
陆欣雨的大脑疼得快要爆/炸,她用血红的双眼死死瞪着陆修远,一巴掌拍在玻璃上:“这下你满意了吧?陆修远!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陆修远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他慢慢走近,眉心微蹙,宛若在认真思考陆欣雨的问题,很快,他靠近玻璃,脸上挂着往日公式化的笑容,“有很多原因。”
陆欣雨眼睛也不眨一下,盯着他的目光极为阴毒。
然而此时此刻的陆欣雨看起来再怎么凶恶,也只是一条被拔了牙和爪子的丧家之犬罢了。
本来陆修远就比陆欣雨高出很多,这会儿陆欣雨穿着监/狱里统一发的平底布鞋,几乎是在抬头仰视陆修远的下巴。
“还记得三年前我去阳城谈度假村的案子时,你雇了几个当地混混绑架我的事吗?”陆修远娓娓道来,“后来我侥幸逃脱了,你一直以为是我好运,被当地人救了,其实当年救我的那个人就是褚漾,他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就是因为他在救出我之后被你雇的那几个混混报复了。”
陆欣雨远远没有想到那件往事背后还有这一茬,眼里慢慢被惊讶的情绪填满。
陆修远继续说着,声音不咸不淡,好像在讲述一个完全和他无关的故事:“你有心要置我于死地,可是我看在陆家和我妈的份上,我可以既往不咎,当做那件事从未发生过,继续和你们相安无事的相处下去,直到后来,我又遇到了褚漾,我知道了他被混混报复的事,从那天起,我就在等待这一天,等待你和陆敬云报应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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