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衡放好药膏,合上药箱,抽了纸巾擦干净手,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木鹤笑眯眯地去摸他头发:“干了,睡觉吧。”凑过去,奉上晚安吻,再来一波甜言蜜语,打个呵欠,“好困啊。”
灯一关,好的,翻篇了。
木鹤沾沾自喜地准备睡觉,却听到黑暗中传来一道无情的声音:“三分钟口头检讨。”
看吧,检讨从来只会迟到,而不会不到。
木鹤如法炮制,放慢语调:“我是木央央,因为不小心受了点伤,让我那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风度翩翩、气宇轩昂、温润如玉、英俊邪`肆……的男朋友担心了,我诚心诚意地做出以下检讨……”
霍斯衡听不出半分诚意,直接以唇封住她的嘴。
月亮悄悄地躲进云后。
***
木鹤接下来的戏份排得很紧密,干脆就在剧组住下来,一周才能抽空回一次,霍斯衡刚接手霍家,事务繁重,两人各自忙碌,但每天都会忙里偷闲发信息、视频聊天。
剧组的生活格外充实,请了三个厨师,每天的菜式都不重复,到了开饭时间,大家就像家人一样围桌而坐,聊天说笑,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咖位之争,所有人都怀着共同的信念,竭尽所能地将这部戏演好。
木鹤跟着唐导和各位老戏骨学习,演技越发精湛,连基础稍弱的台词也有了进步,达到现场收音的标准。
她的天赋和勤奋努力都被众人看在眼里,能有这样出色的年轻后生接过棒子,圈子将来必定会更加欣欣向荣,无私的老艺术家前辈们纷纷倾囊相授。
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木鹤不是一昧接收知识,而是融会贯通,举一反三,之前唐导说怎么演她就怎么演,后面遇到疑惑、或不合理的地方,她都学会跟唐导理论了。
弄得严肃的唐导好气又好笑:“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
他拿起大喇叭:“就按她刚刚说的,再来一条。”
木鹤在他背后比出胜利的手势,赵老师朝她点点头,高远则是回了她一个大拇指。
不知不觉三月走到尽头,草长莺飞的四月第一天,木鹤饰演的白萧萧迎来了生命中最重要的转折,白父因拒绝和敌军合作,在狱中被折磨致死,纯真无邪的少女被迫直面仇恨,成了歌厅舞女白玫瑰,实际上是收集情报的地下工作者。
镜头里,白萧萧眉眼精致如画,穿着一袭红色蓬蓬裙,从楼梯走下来,在舞台上轻盈起舞,婀娜多姿,回眸一笑,风情万种,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白萧萧真正的成长,是从这刻开始的。
木鹤用一个眼神就诠释出了她的蜕变。
“卡!过!”
这是唐导首次让她一条过,终于打破记录了,木鹤高兴地转起圈圈,裙摆绽放如花,谭绵用手机记录下这唯美的画面后,乐呵呵地上前和她抱在一块:“央央你太棒啦!”
不远处的丁吾也忍俊不禁。
站在身后的助理提醒:“丁总,该去机场了。”
他在a市逗留太久,南城那边积压了不少事,不得不赶回去处理。
丁吾多站了好几分钟才收回视线:“走吧。”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秦夫人从柱子后走出来,果然不出所料,女儿还是被丁吾找到了,她前段时间谨小慎微,就是怕丁吾从自己这儿发现线索,纸终究包不住火,不过看样子,他们父女似乎还没相认?
以她对丁吾的了解,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所以是打算谋定而后动?
他是不是考虑得太多了?
娱乐圈的人哪个不追名逐利,只要告诉木鹤,她是南城首富的女儿,相认不是分分钟的事?
丁吾不着急认回女儿,倒是让秦夫人重新看到希望,还来得及修补母女关系,她敲响了木鹤休息室的门,来开门的是谭绵:“秦夫人?”
秦夫人并不把小助理放在眼里,径直走入:“我找木鹤有点事,你能出去吗?”
谭绵站着不动,回头看了看木鹤。
“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木鹤指着门口下了逐客令,“请你出去。”
“央央,”秦夫人哽咽着恳求道,“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我就算做了再多错事,也还是你妈妈啊……”
谭绵露出被雷劈到的表情,她没幻听吧,秦夫人竟然是央央的……妈妈?!
亲生的?
乍看之下,她们的眼睛是挺像的,只是,央央不是从小在山区单亲家庭长大的吗,怎么会凭空冒出一个贵妇妈妈?
哪怕再好奇,可涉及到个人**,谭绵不方便继续听,轻掩上门出去了。
秦夫人开始了声泪俱下的表演:“央央,这些天妈妈想了很多,自责、愧疚、悔恨,没有一天不在痛苦中度过,妈妈真的知道错了,妈妈对不起你,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原谅妈妈呢?”
老调重弹,那个称呼听着刺耳极了,木鹤淡淡道:“原谅你可以,但有个条件。”
秦夫人的眼泪说停就停,面上还保持着哭态,眼里却浮现笑意:“你说,不管什么条件,妈妈都会答应。”
木鹤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秦夫人险些要晕过去,扶着一张椅子坐下。
“秦夫人,”木鹤声线清浅,“您已经如愿拥有了幸福美满的生活,为什么还要执着于去纠正我这个错误呢?”当一辈子的陌生人不好吗?
“不,”秦夫人拼命摇头,“你不是错误!”
她总算吐露了一句真心话:“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就是生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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