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什么?
梁凉也不知道她躲什么。
只是昨天晚上她做了那么多坏事,陆衍之一定很生气吧,要是他突然打她该怎么办,她只能躲躲呀。
看来是躲不过了。
“那、那好吧,我我、我尽量不躲吧。”梁凉坚强地吸了吸鼻子,往上凑了一毫米:“您…你,打的时候下手轻点,行吗?”
“……”还有商有量的。
女孩双手往后撑着自己的身子,小手抓着细细软软的绒毛垫子,头颤抖着往过伸,又蔫哒哒的向下垂,乖得像让人狠狠欺负一下。
怎么就,这么想欺负。
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梁凉被他扯进怀中。
暖洋洋的衣服压在梁凉的脸上,像是太阳一样,男人扣着她的后脑勺,轻轻抚了两下,听起来有点无奈:“梁凉。”
她被抱着,一只耳朵压着他的心脏前,起伏的心跳混着低磁的声音,听起来朦朦胧胧的,有点不真切:“这儿没人想打你,我从这儿到那儿,剩下都只是担心。”
梁凉沉默了好一会儿。
其实她没怎么体会过被人担心的感觉。
因为梁宁太冲动太容易惹麻烦,爸爸妈妈要把一大半的精力用在梁宁身上,要时时刻刻担心着梁宁。
她知道爸妈要担心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学会乖巧,学会隐藏,不去要求关注。
担心这个词,她没有听过,也以为不需要听见。
她轻轻揪住陆衍之背后的衣服边,往下压了压:“大师。”
梁凉偏了偏头把脸藏在他的衣服里,连同声音也闷了进去,就在陆衍之的心脏前,轻轻道:“我没事儿的,真的。”
***
晚上梁凉做了个梦,梦到她很晚很晚才背着书包回家。
她还在上初中,小小的一只,站在居民楼下往上望,家里的灯还是亮着的,泛着微微的暖黄色,从那头打在她眼底。
梁凉惊喜地往楼上去,推开家门,可以看到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睡着了的妈妈。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妈妈,可以轻手轻脚让她盖一层被子的妈妈。
梁凉静静地盯着她的侧脸看。
妈妈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很温和地冲她笑了笑,摸了摸身上的被子,直起身,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凉凉回来了。”
突然,梁凉睁开了眼。
她在酒店的大床上,身子陷在软乎乎的垫子里,旁边是梦呓的小红椒。
月色轻轻薄薄地透过白色的纱帘洒了进来,梁凉稍微动了动,移开小红椒的手,立起来看向远处。
漆黑一片的窗外,无人问津的夜晚。
这才是她的归属。
***
第二天,自认为每个城市的旅游景点都差不多并不想观光游览的小红椒却拉着梁凉起了个大早,要去参观k市最大的善云观。
其实小红椒对于善云观的兴趣不大,真正的兴趣在于善云观里的道士到底有多好看。
“热热,我觉得我可能叛变了。”一路上小红椒都没压抑住自己对于道士的憧憬与向往:“我之前觉得你们班班长已经可以了,但是跟道士一比,完全不在一个重量级别呀!”
小红椒往天上比了一个,又往地下比了一个,啧啧两下,听起来还有点遗憾,说:“要不是陆大师喜欢你,我就勉强试着玩玩了!”
“……”
梁凉唰地一下,脸就红了,急得跳脚,标准的梁凉式紧张:“你你、你可别胡说,陆大师可是大师!”
“大师就怎么了?大师就不能谈恋爱了?”小红椒充耳不闻,再接再厉:“大师就没个七情六欲了?打不打赌?赌输了的人就能和陆衍之在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梁凉居然不知道自己该输还该赢。
不对,她在想什么!陆衍之压根就没想和她在一起!好吗!
小家伙甩了甩脑袋,啊啊两声,脸已经红了往起冒着白雾:“你真别胡说了,大师怎么可能有那个意思,他对我不可能有那个意思。”
梁凉自说自话,还肯定自己一波,连“嗯”了三声。
善云观是k市的著名道观,由中路以及东西两院组成,道观风格清雅淡泊又古色古香,人流量还非常的大。
梁凉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道观了,自然没有小红椒显得兴奋。
不一会儿,梁凉就跟不上自由翱翔的小红椒了。
小红椒兴奋又激动的在道观里寻觅着各色道士,一会儿往左看看,一会儿又往右冲冲。
亮红色的身影在冷清的道观里可以说是非常活泼了。
忽然,排队买香火的人群一举引起了小红椒的注意。
小红椒猛地就往旁边冲,没两步,啪唧一下倒是撞上了个硬物。
“你走路!”小红椒捂着额头,往起抬,怔住了,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了。
小红椒不是那种没见过帅哥美女的人,昨天见到的陆衍之是首次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但她本人并不偏爱妖孽那么一款,看看还行,谈谈恋爱也可以,但要真吃起来她还是喜欢清冷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