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自他一早清醒过来,唯一一次觉得自己生病了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事情。
南音在一旁静静地等着江京佐刷完牙,拿过挂着的毛巾,洗干净后递到了他手上。
等一切都做好了,她才又扶着江京佐出去,在床上躺好,低下脑袋轻声嘱咐,“你闭着眼睛休息一会,我下去端粥和拿药上来。”
不等江京佐回答,南音转身就要离开,手腕却是被人从身后扣住。
回头就见江京佐的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还没来得及探寻,低垂的眸看不出其他深处的情绪,开口的嗓音却是脆弱,“你很快上来吗?”
南音有些诧异。
江京佐这一生病,就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好像有点过分地依赖起她来了。明明江京佐比她大,这一瞬间南音却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照顾一个弟弟一样。
大概,生病的人内心都是很脆弱的吧?
不过,这种被依赖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我很快上来。”南音收敛起情绪,轻声宽慰他。
下楼的时候,南音拿出手机查了一些发烧忌口的资料。她也没有什么照顾人小经验,但也不想在这方面出现什么差错。
特别是,这个病人是江京佐。
周围的人彼此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本来江京佐生病,她照顾江京佐,别人的工作量就繁重了不少,她也不不好意思去麻烦人家,便照着指示煮了些稀饭。
记挂着楼上的江京佐,南音连动作都快了不少。
南音双手端着盘子,不得已用脚将门轻轻地合拢上,然后直接走到了床边,轻声叫着闭着眼睛像是在熟睡的人,“起来喝粥?”
江京佐睁开了眼睛,慢吞吞地坐起来,静静地看着南音的动作。
南音将枕头靠着放在江京佐的背后,好让他舒服一点,弄好后,南音端起餐盘上的小碗,递到他面前,“吃吧?”
江京佐的脸色看不出什么情绪,声音也是淡淡的,“我有点没力气。”
南音也没多问,舀了一勺子喂到他的唇边,重复道,“吃吧。”
江京佐抬眸盯着南音看了会儿,直到她脸蛋烫得有些发红,快要忍不住开口,他才慢悠悠地张开了口,喝了下去。
喂食的时间过得很快,一碗粥也差不多下肚。
南音收拾好餐盘,下楼后又端着药上来,放在江京佐的床头柜上,柔声嘱咐,“药很烫,你刚喝完粥,等差不多五六分钟后再喝,喝完再睡一觉。”
江京佐刚想回应,就见南音已经又站了起来,脸色一变,想也不想地开口,“你去哪?”
“我下去帮忙做些事情,总不能你生病我也跟着罢工吧”南音开着玩笑地说道,又用着一种哄小孩的语气,“你乖乖地睡一觉,我等会再上来看看。”
因为南音的语气,江京佐的耳尖微微地发红,可心里却是受用的,低低地嗯了一声。
南音朝他笑了下,这才放心地转身下楼。
–
等再一次上楼查看江京佐的情况后,南音焦急地把人给叫醒了。
江京佐缓了好一会儿意识才逐渐回笼,只觉得一颗头像是注水了一样更沉重了,就连南音的脸,在他眼底都给晃化成了好几张。
南音刚刚摸了下江京佐的额头,发现他身上的温度更烫了。
“我们还是去医院吧?”南音想起自己刚刚看到的新闻,不免有些心慌慌的。
这低烧一个处理不好,都能把一个正常人变成失了智的。
拗不过南音,江京佐喘着热气,没有拒绝。
“陆行,陆行……”江京佐人高马大的,南音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搀扶着他下楼,想了想叫陆行帮忙。
节目组中停了对江京佐和南音的拍摄,手忙脚乱地到了医院,做了一堆检查后,见江京佐躺着静静地输液,南音才重重地松了口气。
接近四十一度的高热,幸好她想到要送江京佐来医院。
早上看江京佐的情况是低烧,喉咙也有些难受,她便只是泡了杯感冒灵,可能药不对症,反倒是让江京佐的情况更严重了。
也可能是平时不常生病的人,病来如山倒。
身后从半开的窗户吹来了点冷风,南音伸手帮江京佐掖了掖被子。
她不自觉地就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客栈几个人聚在一起用餐,身后空调的风吹得有些冷,南音不自觉地搓了搓自己冒起鸡皮疙瘩的手臂。
只是她一个人觉得冷,也不好说要关掉空调。倒是一旁坐着的江京佐注意到情况,提出和她换了个位置。
可在换位置过后,不时地还有风透过缝隙传来,就见江京佐突然地就拿起他原先放在腿上的餐布,举起来挡在他们中间。
餐布不大不小,刚好够遮挡一些冷风。
她对着江京佐感激地笑了一下,就好像是彼此秘而不宣的秘密。
没想到周晚漾倒是不解地问出口,“京佐,你举着个餐布做什么?”
他温温淡淡地说了句挡风,南音仰头看着他轮廓完美的下巴,心跳一瞬间失了频率。
江京佐生病,不能吹到冷风,可又需要保持室内一定的通风,南音没有迟疑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站起来用手撑开外套,挡在跟前。
病房里安静得只有彼此呼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