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再次苦笑,今日在御书房议事,他好几次说了前言忘了后语,那些个贼精的老臣子怕是已经发现端倪了,与其硬撑着倒不如把晏惜放出去镇着,大庆朝的七宿司向来威力十足。
“您好好休养,朝堂上的事有微臣。”
皇帝起身拍拍他的肩,“去歇着吧,明儿有得忙。”
“是。”
将皇上送回皓月殿没多久,顾晏惜在自己的屋子里等到了芍药。
“晏哥你也知道从医术来说这套金针术是我的压箱底本事,就是吴永的毒行一次针也能有动静,可我今儿给皇上走了两次针却没什么效果。”
“完全没有?”
“很微弱,等同于无。”
顾晏惜心往下沉了沉,“有没有其他办法?”
芍药不说有也不说没有,只道:“我要等师傅来。”
“我去信催他。”顾晏惜压低声音,“最坏的结果,会如何?”
“影响寿数。”
这个结果确实坏,顾晏惜倒了杯冷茶喝下肚,“再想想办法。”
芍药点头,再怎么样她也是姓顾的,在这一点上责无旁贷。
翌日,龙椅之下新添了一张宽椅,顾晏惜以七宿司首领的身份临朝听政,满朝皆惊。
顾晏惜只当不见,往那宽椅上一坐,也没有平日里那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径自宣布他的第一道政令,“后日便是行刑之日,由三皇子顾承文为监斩官,刑部尚书郑含同往监刑。”
突然被点了名的顾承文惊愕抬头,那三十二人里可并非全是大皇子的人,也有几个是投靠了他的,他要做了这监斩官……
顾承文当即出列,揖手道:“父皇之前……”
“我不是和你商量,这是命令,三皇子只须执行命令。”无人能通过顾晏惜的面具看到他脸上的神情,众臣只能看到三皇子青着脸憋屈的应下,退回原位。
“大皇子顾承德,剥夺姓氏,流放阴山关。”
一语出,惊声四起,他们还以为贬为庶人圈禁皇子府就已经是对皇子最重的惩罚,没想到如今竟然被剥夺姓氏流放千里!
这可是皇子!皇上可知晓?
顾晏惜的视线落在神情微变的二皇子顾承安身上,老大虽然一直不能让皇上满意,可他也不是傻子,把他扔到阴山关去未必就什么都发现不了,再次,也能把那一坛水搅得更浑一些,他倒要看看老二还有什么后手。
如果老二真对老大动手了,顾晏惜唇角微掀,他会在老大死后替他报仇的。
福寿宫内,皇帝和太后相对而坐。
看着越加显老态的长子,太后心里堵得厉害,“你说你啊,到头来还让自己儿子给算计了。”
皇帝也只能苦笑。
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太后也不再揪着说,“听说你让晏惜替你摄政?”
“除了他还有谁能担起这一摊子事,老二,还是老三老四?”皇帝摇头,“晏惜要是朕的儿子该多好。”
“真要是你的儿子如今也未必会长成这样,人哪,都是被推着走的,处的位置不同便推的人不同,遇的事不同,长成的模样也就不同。”
太后长叹一口气,“哀家也不问你在琢磨些什么,总归不是哀家能管得着的,哀家只是提醒你一句,把顾姓所有人扒拉个遍,大概也就一个晏惜会对你贴心贴肺,你别让他冷了心。”
“儿子知晓,您放心,朕也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