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蓉最先看到她,随着她一声喊,其他人也都看过来,纷纷叫着长姐,正爬在椅子上挂灯笼的也忙下来了。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们继续玩,怎么开心怎么来,今儿没有那么多规矩。”
“是。”姑娘们娇声应着,相互看一眼,又嘻嘻哈哈笑开了。
花蓉拿着个灯笼跑过来递给她,“长姐,送给你。”
这是个荷花灯笼,上边还画了画,看了眼一脸求表扬的庶妹,花芷意会过来,“自己动手做的?”
“恩,我做了好几个,这个做得最好。”
“很好看,那我就把最好的这个收下了。”
花蓉顿时笑得更欢,跑回去继续拿着灯笼往上挂。
花芷选了个背风的地方坐着,靠着廊柱看她们嬉笑玩乐,前世今生,这样的场面都还是第一次,花家便是关系和睦那也是和别家比出来的,私底下依旧各有各的计较,互相较个劲实属平常,就像花辛和花灵,曾经也争吵过不止一回,这样和和乐乐的样子却是没有过的。
只是看着就觉得美好得不得了。
她一定是个缺爱的人,花芷在心里自嘲,起身提着荷花灯笼离开。
她没看到,在她身后刚刚还在嬉笑的姑娘们敛了笑,齐齐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花蓉低声道:“我想叫长姐和我们一起玩的,可我说不出口。”
“我也是。”花辛装作不经意的抹了下眼角,“明明没比我大多少,可却像两代人。”
花辛还记得长姐以前的样子,她从不和她们一起,不吟诗作对,不出门,便是她们姐妹,也并不是每日都能见着她,但是该她出现的时候她也从来都在,不出格,不逾越,守规矩,说难听点就是死板,这样的长姐太没有威胁性,所以她从来都只将花灵看成对手。
她以前是有点看不上这个占着嫡占着长却闷葫芦一样没点脾气的长姐的,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可笑,真正有本事的人从来都不会显摆自己的本事,在该她出面的时候她比谁都靠得住。
何谓长姐如母,于如今的花家来说,花家大姑娘就是。
花芷提着灯笼在后院晃了一圈还是回了前院,好像只有在这里,她才没有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真是老了,那种沧桑感是年纪掩盖不住的。
屋里只得晏惜一个人在,小心的把灯笼放好,花芷坐过去靠在他肩头不发一语。
顾晏惜放下书揽住人,“不高兴?”
花芷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顾晏惜亲了亲她额头,也不追问,“手谈一局?”
比起手谈她更想来一盘沙盘推演,想想还是作罢,晏惜这种闲适的姿态也就在这屋里,出了门他又得端起来,看着都累。
摆好棋盘,花芷执黑子先行,不知是不是心里憋得慌,她棋风比平时凌厉不少,顾晏惜却也是走的诡道,陷阱一个接一个,真正的棋逢对手。
花芷哪还记得心里那点情绪,全副心神都到了棋盘上,和晏惜斗得棋鼓相当。
顾晏惜见她不再郁结也不敢再分神,就阿芷的水平,他全力以赴都不一定能赢,可不想在阿芷面前输得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