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须得孤军奋战。
好在梅香不是她的心腹,不认她这个主子,别说助她护她,没准还会倒戈。
又不能把秦商打包送给梅香做好处,拉拢不了倒不如不带。
免得给秦太太增添个欺负她的人手。
不过看着梅香远处的背影,梁辛还是忍不住嘲讽。
这可不是她们来时的方向。
这丫头心里打什么主意她无意探究,只要不危及她们母女,她可以视而不见。
“梁姨娘,还在这儿愣着呢,太太等许久了。”
这腔调,生怕别人听不出阴阳怪气,末了多加了声讥笑,还是带鼻音的。
梁辛提了提精神回头去看,自然是个陌生脸孔,大概是院里领差事的媳妇子,正吊着两根比牙签粗不了多少的淡眉瞅她。
小毛说这儿流行的不是柳叶眉吗?这分明是比着松针修的。
“是梅香那丫头,说惧怕太太的规矩,不敢轻易进院,又着急去看什么人,让我不必寻她自行回去,被她缠了片刻才耽误了。”她收敛了多余神情,温温和和地仔细说明,毫不芥蒂地回以和煦笑容。
咧嘴讨好是和小猴子学的。
“在东苑再放肆,也得守府里的规矩。梅香不是小丫头了,竟还敢在府里乱窜,想是仗着夫人的势呢。”那媳妇子冷冷地瞥过梅香远去的方向,复又拉回视线将笑脸迎人的梁辛打量了一番,道:“进去吧。”
这语气活像赦免了她的大罪般,高高在上,一副等着千恩万谢的姿态。
也罢,江湖不易,该低头时就低头。
“我在别院病了大段日子,脑袋比往日混沌蠢笨,记忆也不大好了,劳您带个路。”梁辛上前一步,眼疾手快地往对方手里塞了玛瑙把玩串子过去,软软地说着。
这是临出门在女儿的小箱子里顺的,虽是秦商弄完的玩意儿,应该算是最不值钱的。
那人收了下巴略微一瞄,凭这水泽和手感也不是普通物件,不免又望向梁辛。
这是几个意思?嫌太差?
她虽有几锭银子,但那是出了门可以直接交易的货币,又是好不容易得来的,秦商奸得很,想捞钱不容易,只能抠门点儿。
“我素来过得清苦,也没个体己钱,这串玛瑙是我仅有的,还望别嫌弃。”梁辛替她合拢手指,露出怯怯地目光。
装弱扮可怜不难,只要有效,她也可以演技精湛的。
“进去吧,太太今日原就因诚信堂的事情绪不佳,一听五爷从这儿离开就去了东苑,难免有些顾虑,想是传你问话的。我也只听紫蓉叨了一嘴,你别多问,快些进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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