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原位上干坐了半晌,收拾好混乱的思绪,才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随手将手里拿着的黑白漫画放回原位, 那有些慌张的动作仿佛在掩盖些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很快,他又收敛好脸上的神情,脑海里忽地涌起一个毫无关联的想法——人单身太久了容易误事,等事情结束就听话好好相亲吧。
林津扬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从椅子上站起身,余光瞥见身体明显的异样, 厚颜无耻的林警官眼底终于不自觉地泛起一抹尴尬的神色,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门边打开门,转身毫不迟疑地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冷水从头顶上浇了下来, 滑过高挺的鼻梁以及脖子那上下滚动的喉结,水滴里裹夹着的冰冷温度让他从身体的深处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颤栗,被压制在心底的那股难以言喻的念头在五感的冲击下消去了大半。
林津扬就这么默默地站在蓬蓬头下, 任由不断流出来的冷水将他从头到尾一遍遍的冲刷,直到心里的蠢蠢欲动终于平息。
他抬手关上开关,伸长手臂拿过挂在一旁架子上的浴巾,将自己身上还缀着的细碎水珠擦干,然后穿上一旁准备好的睡衣,随手拉开浴室的玻璃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空调正尽职的制暖,整个房间的地上铺了一层暖和的地毯,空调吹出的热气扑面而来,让他的鼻尖冒了一层细汗。
林津扬快步走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解开屏幕看了眼时间——距离张姨提醒已经过去了近半个小时了。
他心里暗暗喊了句“糟糕”,赶紧走到镜子前,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插上电源打开开关后对着自己的头发一阵乱吹。
好在他的发型只是板寸头的加长版,任由他随便造作折腾都不会出现那种杂乱得跟鸟窝似的奇葩造型。
这大概是板寸头的好处之一了,第二个好处当然是易吹干。
头发吹干后,林津扬将吹风机塞进抽屉里,一把拿起桌面上的手里,步履匆匆地走出房间。
他刚楼梯的拐角拐过去还没有走到一楼,这个位置恰好能将楼下的客厅尽收眼底——平日里工作繁忙得脚不沾地,不到晚上十点绝对不见人影的兄长和父亲已经回来了,两人各自占着一张沙发翻阅着报纸,时而会开口讨论一下时事。
林津恒听到下楼的声音抬起头,看到自家弟弟穿着睡衣走了过来,他将手里的报纸合了起来,随手叠在一起搁在一旁的沙发上,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说:“阿扬,回来多久了?澡都洗好了。”
林津扬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含糊道:“半个多小时吧,今天出警奔波了一天,浑身粘得难受就抓紧时间洗了个澡。”
“辛苦了。”林津恒闻言也不疑有他。
当然他就算知道自家弟弟因为小黄漫刺激了才去冲了个冷水澡,他也不会感到奇怪,毕竟大家都是男人,林津扬也老大不小了,所以这事儿也没啥。
但是他脑补的对象是男人那可不行,如果捅出去了,那家里绝对得闹翻天。
坐在一旁默默看着报纸的林父突然开口插了进来:“工作怎么样?”
林津扬笑了笑,答道:“一切都挺顺利的。”
林父抬头凉飕飕地瞥了他一眼,说:“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安全问题,你上次追犯人腿被打折这件事让你妈提心吊胆了好几天,睡都睡不安稳。”
一说到这个,林津扬就没辙,本来警察就已经算是高危工作,就算他想睁眼说瞎话,说这工作安全得很,肯定家人也不会相信。
他只好打哈哈道:“我会注意的。”
林父闻言皱起眉头,说:“我是提醒你让你不要受伤,不是让你提高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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