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皮拉图斯。”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那人伸出手道:“我遇到过克利提尔,她告诉过我你的事情。”
皮拉图斯想到那朵向阳而生的花,不禁问道:“克利提尔,克利提尔她还好吗?”
“你不知道吗?”
皮拉图斯:“知道什么?”
“她已经死了。”那人叹息一声,“皮拉图斯,看来即便阿波罗赐予了你光明,但你却还是像一个瞎子一样。睁开你那被爱情遮蔽的双眼,往下面看一看把!”
皮拉图斯走到奥林波斯的边缘,视线穿过云海,落到大地上。他看到战火绵延在爱琴海岸,燎山燎水,无一处能够幸免。罗马人用他们的铁骑征服了希腊,鲜花被压折了茎被践踏在他们脚下:鲜血浸染所有城邦,麻木与悲戚停留在所有人的脸上,人质像牲畜般被铐在一起赶往意大利……
“皮拉图斯,鲜血已经染遍了希腊的每一寸土地,而你还在奥林波斯饮酒作乐,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快乐中。”那人愤慨。
“……”皮拉图斯无言以对,更不能反驳,因为这满目的血红。他看到了,看到了故土,面目全非的故土。
对方看他神情,便知道事成了。他凑到皮拉图斯的耳边轻轻诱哄:“皮拉图斯,我知道这一切不是你的罪过。但你也是希腊的子民,你不能就这么看着故土受难,你要去找到罪魁祸首,然后惩戒他、报复他。”
“是谁?谁才是罪魁祸首?”
那人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口:“宙斯,是宙斯。特洛伊的鲜血已经完全唤起了他对战争的渴望,他一刻不停地在骚动。罗马人就是他心情耕耘培育的兵器,他们是最好的战士,将会在宙斯的意志下,让战争鲜血肆意侵略希腊的每一寸土地。”
他在皮拉图斯耳边呢喃,他的呼吸喷洒在皮拉图斯的脖颈,他的话语像蛇直接钻到了皮拉图斯的心底:“皮拉图斯,希腊最后的遗民,不要忘记你的故土,你要向宙斯复仇,向这些肆意摆弄人类命运、供己取乐的神明复仇。”
“……不阻止这些已经被欲望吞噬的神明,人类将永远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更不会有安宁。”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阿波罗与赫菲斯托斯正好回来了。
……
苏珊坐在沙发上,好奇地问:“他是谁?那个人是谁?”
乔治正在擦拭七弦琴,闻言道:“他……是埃涅阿斯与狄多之子。”
——欧塞尔西。
欧塞尔西显然与赫菲斯托斯相熟,但赫菲斯托斯显然没有想到会在奥林波斯看到他:“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欧塞尔西笑了一下,对赫菲斯托斯说:“你留给我的黄金机器人很好用。”
眼看着赫菲斯托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欧塞尔西却露出狡猾的笑来,他低声对皮拉图斯道:“不要让神知道人的打算,我们才是一国的,皮拉图斯。”言毕,他便退离了皮拉图斯的身边,调笑道:“赫菲斯托斯,你骗我,瞧,我不是第一个登上来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