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是真的……”
阿瑞斯没说话,肌肉虬结的手掌糊在酒神的头顶上,给他按了下去。他踏上了车尾,便去寻马匹的缰绳,两只凶悍的猎犬围坐在酒神的身边,替他们的主人看管。
狄奥尼索斯眼看着两边不友好的动物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自己,阿瑞斯那只坏事的秃鹫也把他怎么也找不着的马缰递进了他的手里,越来越觉得自己逃跑无望。他转头对着他温馨的小屋张望,那窄小的木门并没有关严,留了个大大的空子;狄奥尼索斯知道有了个机会。
“天啊,太惨了!”酒神凄厉的尖叫,又高又刺耳的声调把他身前耳聪目明的猎犬吓得浑身一战。
阿瑞斯也忍不住地回头看,“又怎么了?”
狄奥尼索斯悲哀的摇了摇头,本是对着咫尺间阿瑞斯的答话,偏偏声音大的吓人,整个林子都能听着,“我是在为我的妻子担心,我的阿里阿德涅。她刚刚脱离了痛苦,吃饱喝足还享了一通鱼水之乐。现在却要失去他可靠的丈夫,孤苦无依的沦落。”
他说完擦了擦眼角的清泪,偷眼看了看门口,却没有任何的回应。阿瑞斯倒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许诺很快就把他送回来。
送回来?狄奥尼索斯早看出来了,在阿波罗面前,阿瑞斯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算的。还有阿里阿德涅,怎么能对他的危险处境熟视无睹,毫无反应呢?
“那还不算完啊,我的兄弟!”他豁然站起,挥舞着手臂,叫道:“就怕这里无处不在的野狗猛兽,偷偷钻进了我的爱房,把可怜柔弱的阿里阿德涅拆骨扒皮,吃个干净!”
他话一完,跳起的脚踝都没有来得及落下,那边小小的窄门咚地一声撞在了墙上,矫捷的阿里阿德涅已经狂野的奔出,身上还裹着那黄不拉达的半块床单,跪在了阿瑞斯的车架旁。
“呜呜呜……”她脸上满是悲伤的苦泪,楚楚可怜的*瑟瑟发抖,“好心的陌生人,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我是阿里阿德涅,这世间最悲哀的女人。我刚刚逃离了最可耻的阴谋,妄想过上舒心的幸福生活,却又要失去我善良疼惜的丈夫。啊,苍天啊!请您宽恕我的罪孽。啊,陌生的好心人,请您告知了我犯下的大罪吧。如果我真的,我真的做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就让我毫不迟疑,心甘情愿地撞死在这棵大树上。来吧,好心人,告诉我……”
狄奥尼索斯看着妻子精湛的演技和投入的表演,都要深受感动了,更不要说阿瑞斯了。他
偷眼去望,阿瑞斯五官挤在一处,说不上什么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当然,也可能是吐出来。
阿瑞斯驾着他的宝马离去的时候,显而易见的,车上没有除了他的任何活人。他最后还是把那对幸福的新婚夫妻放给了他们彼此,还给他们温馨平静的生活。他自觉干了一件好事,并打心里由衷的为他们高兴。
当然,以上的种种心情是不可能的。
阿瑞斯的确是放走了他们,因此,他心里特别的不高兴。他暴怒,悲愤,丧气,更主要的是一种负担和惧怕。
难道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到家,任由阿波罗肆无忌惮地讥笑?那怎么能行,现在明明是平等的两个人,自己还稍稍占了上风。现在依赖,他阿波罗有了人爱,我这边的酒神却掉了链子,连做戏的能耐都拿不出来,太丢脸了!
他越想胸口越闷,翻起手掌,压低了缰绳,指挥着战车在距地两尺的地方飞行,手中紧握着的铜矛狠戳在地面上;在飞快的车速带动下,脚下燎起一片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