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不过她的歪理,只以为她仍然不信。梁砚成脸色也沉了下来:“该说的我都说了, 人刚才也在那。”
他烦躁地敲着桌面:“总不能连夜找了几个人来给你演的戏吧。”
沉闷的敲击声在办公室回荡开来。
每一记就像敲在自己心口上一样, 池颜也腾得烦躁起来。
到了这会儿, 她很深刻很深刻地体会到,她与梁砚成似乎永远在跨次元对话。
她说的是他们之间,他却执着于自己解释的那档子事。
如果没有林婧,他们就能这么一直相安无事下去吗?
恐怕不会。
矛盾总有积攒到质变的那一天。
池颜隔着办公桌站在他面前,双手撑着桌沿欺身, 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我说的是昨晚讨论的那件事。”
哪怕他承认,心里只有一点点地方是给她的。
那她会给彼此一个台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或许是离得太近,她能从他偏浅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模糊不清的,但她自己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不够好看。
失眠一夜,眼睛没有往日有神,眼底或许还有粉底遮不住的青灰。是她少有的狼狈。
思及至此,她稍稍起身往后退开一些。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保持良好的仪态也是她的必修课之一。
话题被她带到了昨晚,在长久的对视之后,她看到男人动了动薄唇,说:“不离。”
“为什么?”
——只要你说你心里有我,我会妥协的啊。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她仿佛听见自己的血液在淙淙流动,像计时沙漏,艰难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直到他的答案以“梁氏和大池……”为开端,池颜轻轻叹了口气,之前那些短暂的欢喜像一场盛大灿烂的烟花,转瞬即逝。
“不离也行。”她听见自己说,“今天起我会搬回华江那边住。”
他收拢手指:“什么意思?”
“住在一起我可能会忍不住每天都想去一趟民政局。”
她坦然道,“为了你不离的愿望。我搬走。”
离婚两字天生戳他的死穴。
梁砚成每听一次,脸色便阴沉一分。他很讨厌脱离掌控的任何意外。就像她说离婚,简简单单两个字,背后牵扯着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
即便把所有的商业利害丢到一边,他依然觉得烦躁。
为什么她总说得如此轻而易举。显得他在这段关系里像个没有尊严的追逐者。
他张了张嘴,嗓音有点哑。
“随你。”
***
池颜当晚就搬回了华江区的别墅。
这是她的私人房产。因为是婚前买的,比新居那要小一些,装潢不如那边奢华,偏冷淡。连花园都不是四面环绕,而是前院后院分割开的各一小片。
这就苦了每天在花园前后狂奔的小宝。活动范围大大受到限制。
不过小狗比起住处,更喜欢主人。
在池颜威胁了两回再哼哼唧唧把你送回新居陪你爸爸后,小狗忽然觉得华江这的房子也不错。
虽然花园不够大,但能进房间睡了!
血赚。
另一边,梁砚成晚上到家,一迈进主楼就觉得整栋房子散发着微妙的冷清感。
从前他更喜欢清静,该是高兴的。
只是在拉开起居室衣帽间的大门时,望着突然空了一大半的柜子,控制不住压下了嘴角。
没人在旁边叽叽喳喳挑刺儿,晚餐都吃得食之无味。
他这会儿脸色冷着不好看,管家毕恭毕敬在旁边守着,忍不住问:“是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吗?”
他放下筷子,依旧冷着脸:“嗯,淡了些。”
如果池颜在家,辛鲜辣油一个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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